许绍阳呼出一口长气,他多希望这一切是个梦,醒来后又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他无奈从床边起身,移身坐到一旁边的沙发中,双手捏着发胀的鼻梁骨。他眼睁睁的看着女佣轻言细语安抚好艾晚亭的情绪,让他重新在床上躺下,轻轻用毛巾在温水中浸湿,敷在那只浮肿的手腕上。

也许是女佣动作温柔另人昏昏欲睡,也许是药物入体已经起到作用,艾晚亭就这么恍惚着入睡了。

看着艾晚亭呼吸平稳,许绍阳从沙发中起身,接过毛巾,重新浸湿替艾晚亭把眼下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缓缓的捏起那只扎过针的手细细观察,发现手腕处也有淤青,他忍着胸膛的难受,把艾晚亭的手轻轻放进窝,替他盖好被角。

年轻的女佣燃烧的视线盯在许绍阳后脑勺看着他的动作,许绍阳有所感应的回头,女佣便瞪了他一眼,端起水盆往外走,许绍阳紧跟其后。

两人走出卧室,将门轻轻带上,许绍阳有些无力的朝女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您不是都看见了吗?”女佣语气很冲,似乎对许绍阳很生气。平时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雇主对着干,可这次她真是气极了。

许绍阳坐到客厅沙发中,怒目横眉盯向女佣,厉声道:“把你所知道的,看见的,全给我说出来。”

女佣撇了撇嘴,开始说她今日所见所闻。

“今天中午原本今天我与丽姐整理内务时经过走廊,突然听到内卧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平时我们都是等你与艾先生走了才进去内卧打扫整理的,可这次却是从里头传出虚弱的喊声。于是我与丽姐推门而入,却发现艾先生未着寸缕满身是伤,双手被绑在床头无法动弹。”

说到这里女佣又瞪了许绍阳一眼,“他说话也有气无力,当时我们吓了一跳,丽姐急忙捡起地上的被子替艾先生盖上,我替他把绑在手上的衣物解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皮肤时才发现他已经发起了高烧,于是我们急忙拨通了林医生的电话,让他过来给艾先生治疗……”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许绍阳脸面阴郁的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上烟灰缸里的几根烟屁股出神。

他在家几乎抽烟,也不喜欢烟味儿,但他做大项目时经常熬夜,才扛不住抽两根提提神。艾晚亭在上次接触的烟里有违禁品后,便再也没有碰过烟。

所以,烟是谁抽的,他不用想便能猜到,看样子那人在这儿还坐了挺久。

许绍阳打开抽屉,便看见了被拆封的烟盒,他拿出一支烟,点燃打火机,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入他幽深的眼中,吞吐了一口,烟草的味道顺着鼻腔灌入肺里,刺激的他轻咳了两声。其实他从来没喜欢过烟的味道,即使真的很提神。

半晌,他心中涌现无数怒意,猛的抄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在地上,玻璃遇到大理石散碎一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随后许绍阳又抡起椅子,把靠墙的一排玻璃橱柜,都给砸了个稀巴烂,抬头便看到他六年前放置在橱柜里的那辆破损的车钥匙,更是气的眼睛都发红,他粗暴的取出车钥匙狠狠的砸在地上,大声嘶吼:“我让你不长记性!”

许绍阳恨,恨自己的掉以轻心,恨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