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当真是好心思啊……”
满脸写满着不屑的阿灵阿一把便是推开眼前的大门, 看着眼前青灯古佛长伴 ,捻动手中佛珠的胤禛,他可谓是有一肚子难消的怒火, 那言语中毫不掩饰□□的嘲讽亦是可见一般。
而那一手附在身后,一手依旧淡定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那周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沉稳冷清, 饶是让人有着难以近身的感觉,眼见眼前的阿灵阿如此的目中无人, 他那微微跳动的眉心纵然是不满的却也未曾流露出半点不满的情绪,反倒是警惕的看了看门外, 方才走到桌案边熟练的见手中的佛珠缠绕在手腕中便是倒了一杯茶推到了阿灵阿面前,“舅舅, 何至如此动气。”
丝毫不见喜怒的样子反倒是让怒气冲冲的阿灵阿显得颇有些没有底气,而那一身舅舅更是让他显了几分尴尬, 饶是如此,阿灵阿对于眼前的胤禛也是没有半点好气, 一定也不推辞的便是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如此无视不尊他的举动,可见胤禛眼中那冒出的寒气。
只是他却是丝毫未觉, 反倒是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臣可担不起四阿哥的一声舅舅, 你我本就不是什么亲舅甥……”
那满满的不屑带着居高临下的样子,反倒是显得胤禛这个康熙的儿子高攀了他一般,不过以胤禛如今的地位, 配上他这个皇贵妃的亲弟弟,昔日辅政大臣的儿子,今日掌管满洲都统, 一等公,或还真是胤禛的高攀了。
而胤禛那背在身后的手已然是青筋尽现,却还是面上不显,反倒是一派镇定的样子,“舅舅此言差矣,额娘如今方走,皇阿玛命我来此为母尽孝……”
他那眼下之意亦是在指责他的不该来,这看似清静的地方,指不定就藏着谁的耳目,私交外臣若是让康熙知道了,那后果可见一般的严重,不过所幸他毕竟是钮祜禄氏的亲弟弟,亦是可以辩解一番,只是一想到康熙那满眼的警告之言,他便犹如背后发凉,偏是眼前的人还知收敛,当真是成不得大事。
可他若不提也罢了,他这一提,似乎是激起了阿灵阿极大的怒火,一把便是提溜起了他的领子,咬着牙道,“你还知道我姐,她为什么会死?四阿哥难道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答复吗?”
他那眼中突起的怒火似乎是再难压住,“我知道你心狠无情,但我绝对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对她动手,她可是从小把你养大,待你如亲子一般,你居然敢如此对她……”
胤禛皱起的眉头似乎是感到了不对劲,他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讲些什么,可眼前那似乎是丧失了理智的阿灵阿却根本是不听他半点的解释,反倒是咬着牙继续道,“人人都说太子肖皇上,依我看最肖皇上的还是四阿哥吧,尤其是那心狠手辣的程度,比之皇上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想当初皇上议罪我父时,也不过是革职罢了,想不到四阿哥居然连养自己长大的额娘都能动手;也是,连自己亲兄长都不放过,对太子都能下手的人,我又怎么能指望他是有心之人,四阿哥小小年纪便能谋划出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又能撒播谣言诱太子入局,还能使佟妃以此郁郁寡欢,不惜以命报复皇后;还能以一出御道纵马,既让太子失手,还能除去他的依仗,还能让皇上失去左膀右臂,我怎能如此小觑了四阿哥那颗君临天下的心……”
他的一字一句亦是将那已然过去的一切桩桩件件的铺开在了眼前,当日若不是他,以他的身份地位一身荣华富贵又算得上什么,可偏偏就是他,勾起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当初的遏必隆有多么意气风发,他虽年幼,可也是感同身受,可是不过顷刻间随着鳌拜的倒台,他也便是倒了,从此纵使钮祜禄家在朝堂还有一席之地却也再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族了,而钮祜禄氏在宫中的举步维艰,更是让他切实的感受到了抱对大腿的重要性,若是想要真正的进入那核心圈出人头地,那跟的人是极为重要的,可众所周知,太子深得帝心,皇后又深得恩宠,纵使有心,他亦是无能之力,直到眼前的四阿哥逐步长成,昔日宫中的小透明,一番话可谓勾起了他心中的动荡,加之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还与隆科多有联系,那少年逐步流露出了的心机,让他终于放下了防备,愿赌一把。
照理说,以他的谋划,一切皆是万无一失的,他从未想过一步蚕食太子,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从日常渗透出太子的不友善举动,然后再进一步扩大,若是按照他的方式走下去,就是康熙依旧初心如初,想必那些朝臣也是竖起倒太子的风波,更何况前头还是几个阿哥,早晚是会和太子斗起来的,到是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可偏偏这隆科多和阿灵阿,两个人各有的心思,却是让此事一步一步的扩大话,进而变得难以收场,更是将那刻他埋得最深的李德全亦是给陷了进去。
不得不暂闭风头的他,反倒是觉得康熙此举给了他极大的机会,却是没有想到一向灵光的阿灵阿,今日会如此冲动,饶是他按捺了半天的脾气亦是一下子便是爆了出来,冷着脸便是对着他道,“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请大人慎言,勿要打扰了皇贵妃的清静……”
他当下也是没有了好脸色,却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不愿多道,饶是如此,阿灵阿却是不依不饶的道,“怎么,四阿哥现在是不认账了,果然是翻脸不认人,想当初你让我做的事,我到是不介意去皇上面前一件件我们辩个明白,也好让皇贵妃死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