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到是对此并没有多过在意,方才的话显然他也是听到了, 当下便是迎了上去,下意识便是扶起了赫舍里, “快些起来,这手怎么这么凉, 太医开的方子可有在用……”
康熙这种无时无刻秀恩爱的方式对坤宁宫的众人是习以为常,可对刚刚丧子的安亲王妃这一切显得却是着实有些刺眼与痛恨, 她这所有的一切,恨这天道所有的不公,同为赫舍里家族的女儿, 同是嫁给位高权重的男子,为何她确实总是能如此的幸运, 而这世间所有的苦楚,却是无一 曾放过她。
“臣妾无事,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赫舍里对着康熙微微使着眼色, 似是在提醒着他,这后面还有人,康熙却是装起了无辜,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眯着眼笑着道,“安亲王妃怎么来了,芳儿不差人来禀一声,朕好设宴好好招待一番姑姑不是吗……”
他着重咬紧了姑姑二字,也不知是何意味,或许是在还在气着务尔占算计他儿子的事,却见赫舍里讨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是是是,都是臣妾的疏忽……”
她亦是有意化解此刻的尴尬。
但是这人不就是越怕什么来的便是什么,赫舍里怕康熙为难,才不愿差人告诉于他,而康熙亦是怕赫舍里受了欺负,方才匆匆而来的,而那忽而乱入的梁九功显然并未被李德全给拦下,如今的康熙虽然出门带的更多的是李德全,而梁九功更多的是主理干清宫的事物兼之看着他家的太子,可梁九功那经年的地位总是在那里,饶是隐隐后起之秀的李德全亦是比不上的,瞧他看梁九功那阴寒的目光便是说明了一切。
而康熙见到一头是汗的梁九功反倒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丧子的安亲王妃,难道告知她这注定就是一桩无头之案,你的儿子应当庆幸自己死的快吗,不让他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吗,这样一来未免显得有些过于无情,可他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对于安亲王妃上门讨说法的行为,扰了自己的皇后,他虽理解却也是无法容忍的厌恶,纵然她是赫舍里的亲姑姑,可在务尔占谋算他儿子的时候,这人在自己心中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若不是还顾及这赫舍里这层面子,他可没那么多好脾气还在这里虚与委蛇……
而能让梁九功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他家那宝贝儿子定是又不乖乖听话了,他左想右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呆在干清宫能出什么事,左右是离不开自己的视线,定是不肯好好喝药,在干清宫发起了脾气,梁九功吃不消了方才来搬救兵,那是康熙当时唯一的想法,故而今日的他,开口亦是显得多了几分和煦,往日里最讨厌被人扰了的他,此刻的心里是多了一丝喜悦,甚至都在自己的心中夸赞起了自己的儿子,面上却还是装起了一副严肃不耐的样子,“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皇上,恭亲王在干清宫侯着,说是有急事要求见您……”
这梁九功亦是个人精,跟在康熙那么多年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还是分得清的,纵然他本想是告诉康熙常宁闯了干清宫,太子把人带走了,您快去瞧瞧,可那也只是仅在帝后二人面前可以说的话,这显然还有外人,一想到太子方才的举动,明显是此事不能闹大,康熙又是如此护犊子,一个亲弟弟,一个亲儿子,若是自己乱讲话,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是那两位爷,只能是自己,故而他也只是避重就轻的平复了自己的狂跳的心脏而稍稍显得平静说起了这件事了,既是要显得事态紧急又要显得事情不多,也便只有这般了。
可那康熙是谁,只是那么一听便是知道出了问题了,再稍稍看了看那安亲王妃,心中更是暗叹不好,他不是早早就让常宁离开京城,这小子怎会出现在宫中,更是大感事情不妙,再看那似是有些不解的赫舍里,他更是显得有些头大,福全怎么就没拦住那小子呢。
还不等他开口,果不其然那安亲王妃一听常宁二字眼中瞬间燃起的恨意,便是跪在了康熙面前,“还请皇上为我儿做主啊……”
那咬着牙的恨意让康熙此时是倍感无奈,这局是越来越乱,此刻的他早就没有了方才的好心情,更是恨不得两巴掌呼死常宁,眼中莫测让赫舍里亦是有些倍感奇怪,当下便是欲拉起了安亲王妃,“姑姑,这是怎么了?”
她的不解安亲王妃眼中的执着,终究是让康熙无奈的深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无辜的梁九功一眼便是道,“传安亲王到干清宫……”
转身又是对着安亲王妃道,“随朕去干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