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晨阳的妈妈生病去世了。”邱成浩说到这里,拍了拍赵晨阳的肩膀,赵晨阳笑了一下说没事,他才继续说,“晨阳那段时间比较消沉,一直很细心的他却忘了带伞。那天下雨很大,晨阳走不出去,困在教学楼一层,想等雨停以后再走。我跟晨阳不同路,没办法一块儿走,他让我先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孙子浩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走得晚,然后晨阳就遇到他了。”
楚添源问:“他把自己的伞给你了?”
赵晨阳点了点头,说:“对。那天他站在我旁边站了很久,问我‘你妈死了?’”
“靠!”楚添源发现自己喊大声了,清了清嗓子对着大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小声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会这样问是有原因的。”赵晨阳顿了顿,说,“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身体一直不好,在他小时候去世了。他当时问他爸爸,妈妈去哪里了,他爸爸就跟他说了这四个字。在孙子浩的世界观里,这四个字只是最直接地表达了母亲的去世,当时的他没有恶意的。”
“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有点生气,但是他接着说‘我妈也死了,不要我了,我俩都是没妈的小孩。’然后他把伞递给我,自己冲进雨里走了。第二天我去还伞,他跟我说不用还了,以后下雨天还可以用。”
“那他对你的态度为什么是这样?”
邱成浩说:“他爸再婚了,娶了一个只比孙子浩大十岁的女人。”
赵晨阳说:“我那天值日走得晚,正好碰到他爸爸带着那个一起来接他放学,他爸爸让他喊那个漂亮阿姨妈妈,孙子浩不肯,还说了一些比较过激的话,他爸爸一怒之下打了他一巴掌。他转头走的时候看到了教室里的我。”
邱成浩接着说下去:“晨阳感谢他给的那把伞,因为孙子浩不肯收回那把伞,晨阳只好找别的方式还恩。有些时候,孙子浩做值日,他会去帮忙;晨阳还帮孙子浩带过一学期的早饭。但是这些在孙子浩眼里,不是晨阳善良,而是觉得晨阳在可怜他。晨阳给他带的早饭他全扔了,做值日也是,全部让晨阳一个人做。”
赵晨阳笑了一下,说:“我的伞以前都是我妈妈给我放的,后来妈妈不在了,我的伞就没有人给我放了。我真的很感谢孙子浩那天给我的伞,我没有可怜他,我以为可以和他做朋友的。我当时没想到我这样做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是我用错了方法。”
“晨阳啊,”楚添源拍了拍赵晨阳的肩膀,“你没有错。”
邱成浩说:“孙子浩的性格后来就全变了。他以前只是不爱讲话,有些阴沉,上了高中以后变得嚣张跋扈,开始欺负弱小。”
“他对我怎么样其实我不在乎。”赵晨阳说,“但我不想他对你们说难听的话,甚至伤害你们。”
沈听白看着他,低声说:“晨阳,你虽然是我们的班长,但你也是这个班的一员,你更是我们的朋友啊。你为我们好,我们也想为你好。你不想别人欺负我们,我们难道就能看着别人欺负你么?”
“是啊,晨阳。”邱成浩拍着他的肩,“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都挺你。”
楚添源靠着沈听白说:“晨阳,我现在虽然不是你们班的,但是高一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我跟你们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再说,3、4两个班永不分家。欺负三班的人就是欺负我们班的人。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不在,你也可以找我的。都是朋友,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