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在教务处里面咳了一声:“反了天了!真敢在我面前打架!”
楚添源缩回手,看了一眼肖主任,才小声对许妟之说:“沈听白以前跟我说过他不可能喜欢男生。”
许妟之终于看了楚添源一眼,说:“说仔细点。”
楚添源就把初三那件事跟他说了。
许妟之听完,问:“他当时受伤了么?为什么打老师?”
“没受伤。是他单方面打的老师,又不是像我和你一样互殴。你知道他的,他不主动惹事,但是有什么事他会直接动手,不会多逼逼。我一开始并不清楚,问他,他也不说,但他说了两个字‘恶心’。沈听白什么人你清楚,能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事情一定比我想的严重。校方给出的开除理由是过度体罚学生。但我觉得其中缘由可能不只是这样。”
楚添源有些不忍说下去,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有次无意撞见了沈听白和校领导的谈话,稍微听到了一点。那个老师,很有可能是性侵。男老师,性侵,男学生。”
许妟之看着楚添源的眼睛,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是他,但是他看见了,所以才动了手。沈听白不知道我撞见了这些事,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了。”
许妟之松了口气,刚才有那么几秒他连呼吸都不敢。
“为了保护那个学生,他用自己背上一个处分的代价换那个老师以过度体罚学生的理由被开除,可是那个男生还是休学了。”楚添源说到这里笑了笑,“他沈听白就是喜欢做烂好人。”
“他不是烂好人,他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楚添源接着说:“绑架那件事给他留下的阴影挺深的,所以他一直不乐意坐公交,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一点。绑架的事情让他有点抵触跟陌生人有接触,特别是陌生男人。初三那件事以后,他开始不仅仅是对陌生男人有抵触,甚至对身边的同性也有抵触。”
楚添源顿了顿,说:“最开始那段时间,我搭他肩膀他的反应也会很大。有一次体育课,隔壁班男生打闹把他撞到了压在地上,他躺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然后去厕所吐了。白姨说那段时间他整夜整夜做噩梦,他几乎是站在崩溃边缘。他话变少了,开始游离于人群以外,然后我他吗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一度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初三下学期,他又开始好转了,因为那个男生重新来读书了。他以为那个男生放下了,他也跟着开始释怀。虽然还是有抵触,但是至少对朋友不会有太大反应了。然后你回来了,我发现他对你好像一点都不抵触。但是许妟之,你要知道这有个前提。”
许妟之回道:“前提是我和他是朋友关系。”
“对,他知道你们是朋友,所以他能放心和你接触。可如果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你要他怎么办?我看得出,你对他来说很特别。他对你的照顾和关心都太多了。我之前没想到这方面,所以我看不出你喜欢他。但我想到以后,我不仅看得出你喜欢他,我甚至可以坦白地承认他对你可能也有一点。但是,他不知道他喜欢你。或者说,他不能知道自己是喜欢你,他只需要自己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他是在对自己的朋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