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少女与祝怜同岁,柳叶眉,杏核眼,一身素衣轻拢白纱虽不是上等丝料,却衬得她淡如百合,清秀宜人。
“宣公子,莫要动气。一件衣裳罢了,何苦跟人行不快呢?”女子语气轻柔如常,眸中却闪过一丝委屈:“可能是掌柜的有难言之隐罢了,我无事,只当是与这裙子无缘。”
被叫做‘宣公子’的黄衣青年,便是上京富商姚家之子姚宣。他一心想要攀附上京的贵女,可惜是商贾出身,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珊儿,你就是太心慈。”姚宣见不得美人蹙眉,愈加耍起威风:“都是一样的钱,凭什么先来的受委屈?看我今天不揪出那个贱人,给你撒气!”
说罢,他便掏出身侧的鞭子,威风凛凛地往地上一摔,‘噼里啪啦’一声炸响。掌柜吓得一缩脖子,哆哆嗦嗦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贵人饶命!小店也是迫不得已,本、本来已经为柳小姐准备妥当,谁、谁知……”
姚宣样貌不错又财大气粗,这种人为自己大出风头,柳怀珊就算是委屈也消了气了。于是,她施施然走过去,大度地安抚起老板来。
“掌柜的,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一件衣裳罢了。这世道本就不公,你我皆是鱼肉,遇到蛮横之人又能如何呢?要怪就怪珊儿时运不济,招了恶人。”
掌柜自然感激涕零。姚宣闻言,眸中爱意更深,又怜又惜地想要牵起柳怀珊的手,想偷一抹香来。这时,屏风后突然‘扑哧’一声,竟是有人在憋笑!
“什么见不得天日的贼人,还不快给小爷滚出来!”
只见屏风后款款走出一名妙龄女子。她皮肤雪白,乌发如墨,身着一袭拖地玉兰栖蝶朱纱裙,识货的一看便知是价格不菲的极品天蚕丝。一双上挑的桃花多情眼,眸下泪痣平添几分娇惰。都说艳颜者多俗媚,她却如一朵浓丽的牡丹,艳中更显丽色,清贵傲人。
祝怜含笑看着面前二人,戏谑道:“我说这般聒噪,以为这上京又来了耍猴戏的胡人,原来是两位小友。我竟不知二位关系已经好到……如此地步。”
姚宣瞪直了眼睛,柳怀珊涨红了脸,两个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说柳朝议之女柳怀珊贤淑静雅,如庭中百合。可眼前这位女子一出来,便如牡丹一般艳压群芳,目光竟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怜、怜姑娘……”姚宣急忙扔下面色晦暗的柳怀珊,凑到祝怜跟前殷勤道:“瞧我这破嘴,真是欠打!希、希望方才没冒犯到怜姑娘。”
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祝怜理都不理会。她越过男子看向一旁被冷落的柳怀珊,脸上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怀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