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锦婉之间, 岂是你能揣度的。”华淹留看着落了雪的坟包,说道:“她曾救过我一命。”
孙灵陌有些不解。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廉党余孽吗?”华淹留抱起双臂十分坦然地说了出来:“我就是。”
孙灵陌猝然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我算是廉贺之旁系的子侄, ”他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道:“我家以武为生, 靠走镖勉强撑起门户。家族没落了,亲戚们渐渐都不再来往,跟树大招风的廉家八竿子找不着。可太后那个毒妇偏屠了廉党九族。”
他如讲笑话一般,从喉咙里笑出了声,带动得脸上胡须乱颤:“我家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剩下我一个被老管家拼死救出来。我隐姓埋名, 本是要苟活于世,那些廉党叛逆却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开始频频与我联系。因我自小就有些武学根基,功夫还算不错,他们就把我派去了京城打探消息。
“他们一帮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每天都妄想着能替廉家报仇,杀了宫里的皇帝和太后,搞乱这个天下。我虽不屑与他们为伍,偏他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只好听他们差遣,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每天替他们卖命奔波。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称职的廉党余孽了。
“那天我在京城,不小心露了行踪,被御林军盯上,如丧家之犬般在城里拼命地逃。最后不知怎的,逃去了一家妓院。
“那家妓院里有位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她扭头朝我看了一眼,见我身上有伤,什么也没说,把我藏在了她的屋里,替我躲过追杀。”
孙灵陌听完了来龙去脉,总算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对陈锦婉有那么深的执念。救命之恩,尤其救他命的还是位绝对佳人,换哪个男人都会念念不忘。
“你既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反要把她拱手让人?”她问。
华淹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脸:“就我这副尊容,跟她在一起,岂不是玷辱了她?”
孙灵陌心想您可真是伟大,这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简直感天动地。
“你跟秦洛又是怎么结怨的,”她好奇又问:“那晚你要杀他?”
“他一直对锦婉念念不忘,还妄图把锦婉带出宫。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留着是个祸害。”他说,扭头打量了孙灵陌一会儿,笑道:“我发现你惯会抢锦婉的男人,凡是喜欢她的,最后却都鬼迷了心窍喜欢你。”
孙灵陌自动忽视他最后几句话,说道:“你就算想杀秦洛,也该选个日子与他光明正大打一场,而不是干些宵小之徒的勾当,趁着他酒醉去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