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到了一处酒肆歇脚。店里正有一对面色蜡黄衣着寒酸的年轻夫妻吵架, 吵得几乎快打起来。女人手里抱着个孩子,许是被吓到,扯着嗓子大哭不止。
一向沉默寡言的应淼听了半天, 突然激动起来, 过去一脚把男人踢出门去,怒道:“我平素最瞧不起打骂女人的男人, 还不快滚!”
男人吓得从地上爬起来,无比狼狈地跑走了。
女人连喊了几声“孩他爹”,那男人充耳不闻, 只顾往前疯跑。
女人气得大骂应淼:“你多管什么闲事!他不过与我拌几句嘴, 又不是不要我了。如今你把他赶走,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可如何是好?”说着也哭起来,好像是在跟自己怀里的婴孩比谁哭得响。
应淼蹙眉道:“他都这么对你了,何必还对他恋恋不舍。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 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女人道:“他怎么对我了?不过吵将几句,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眼瞅着就要和好了,你偏来横插一脚!”
随着她骂, 她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应淼只好回来,在孙灵陌身旁坐下, 说道:“孙大夫,要不然你去给那孩子看看是不是病了。”
孙灵陌看那婴孩一眼, 说道:“或许是饿了,大姐喂他些奶水就行。”
女子啜泣道:“偏偏我这身体不中用,也不知怎的,上月开始就下不了多少奶了。家里又实在拮据,拿不出钱给孩子请个奶娘。”
孙灵陌握着温热的茶盅,悄悄抬眼, 看向一旁的赵辰轩。
赵辰轩也正看着她。
她垂下眼,起身过去走到那女子身边,拉起她右腕为她把脉。瞥眼见婴孩襁褓上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鲤鱼,用的丝线好生奇怪。
她多看了两眼,发现不是丝线,而是头发。
那女子的脉息有力,像是个练家子。孙灵陌不动声色,只是在她旁边坐着。
直到女子终于从袖中拉出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