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残月下,萱妃的笑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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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姑苏已逾半月,好不容易等疫情平息下去,一切事毕,赵辰轩脑中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他素了这么久,见孙灵陌的病已然养得好了,当晚又不知节制起来,直把她折腾得快要昏死过去才勉强停下。看她全身湿哒哒得全是汗,又抱着她去净室清理了一番。
孙灵陌半睡半醒间被他抱过去洗澡,擦干了水渍,好不容易才又躺在床上。
在他怀里没睡多久,天又亮起来。他叫了她几声,她困得厉害,被烦得想打人,恶狠狠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骂他:“别烦我!”
像个撒泼的小孩。
赵辰轩被逗得一笑,只能自己先起床,等穿戴好后又去帮她穿衣裳。她自顾自地睡着,被他从床上扶坐起来,闭着眼睛没骨头一样趴在他肩上。
他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还是个睡得正熟的人。半天了也没忙好,给她穿件衣裳倒是比他上战场打仗还要艰难。
门外韦德开始拍门催促:“皇上,行装俱已收拾好,要启程了,可要奴才伺候您更衣?”
赵辰轩昨晚没怎么累,现在倒累出了一身汗。他好不容易给孙灵陌理好衣裳,系上衣带,冲着门外不耐道:“都急什么!又不是去回京奔丧!”
韦德吓得咋舌,站在外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赵辰轩帮怀里的人穿戴好鞋袜,又把她的头发理了理。女孩睡得七荤八素,眼皮紧闭着,睫毛很长,蝉翼般。身体软软的,柔若无骨,任他折腾着。
他好不容易给她整理好,忍不住又在她额上亲了下,这才抱着她出门。
一直抱到马车上。
马车里空间很大,早铺了毯子被褥,他把女孩轻轻放下,给她盖上被子。
孙灵陌翻个身,终于又能安生地睡一会儿。
萱妃舍不得自己父亲,与陆太守面对面站着擦眼抹泪快半个钟头,哭出来的水能浇完一亩地。好不容易话别,转身上了马车,撩开车帘继续哭:“爹爹快回去吧,病刚好见不得风,女儿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