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陌努力回想史书上的记载,端祐一十四年春季,姑苏城确实生了时疫,死亡惨重,颇费了番功夫才平息下来。昱成帝亲去治疫,倒是平安回宫了,只是从那以后好像身子就不太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染了疫症,虽然治好,后来却引发了后遗症的原因。
她到底是个大夫,遇到这种事不能做缩头乌龟。便去找到赵辰轩,求他也带自己过去。
赵辰轩担心姑苏凶险,不愿意让她去。她早知道他会怎么说,便道:“你若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宫里,我才是真的不安全。”
赵辰轩眉梢微动,默然片刻,终究是答应了她。
她回去收拾了些东西,嘱咐花钿几个在家看好院门。
正说着话,太后身边的金嬷嬷过来请她,说太后有几句话嘱咐。
太后老人家无非是担心皇上安危,对着她唉声叹气个不停,万分无奈道:“别看哀家这个孩子性子总是淡淡的,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得很。凡他决定之事,没有人再能左右。此次姑苏疫情百年难遇,闹得人心惶惶。天下万民,皆是皇帝的子民。皇帝若不亲自走这一遭,想他心中难安。哀家知道劝不了他,也不能劝他。可此番一去,凶险万分。他是一国之主,龙体万万不可有一丝损伤。但凡有半分差池,哀家愧对先帝爷的嘱托,愧对这整个天下!”抓住她的手,语声沉沉:“你须得护他周全。”
孙灵陌点了点头,说道:“太后放心,奴才必倾毕生所学保皇上周全。”
门外李福禄突然来报,说是萱妃求见。
太后让人进来,就见弱质纤纤的萱妃陆浅霜哭红着两只眼睛走进来,跪下道:“太后,家父在姑苏不慎染疫,病势危急,臣妾实在放心不下,求太后恩准,让臣妾前去探望,略尽孝道。”
太后道:“此事哀家也有所耳闻。陆太守尽忠职守,在边疆吃了许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调去姑苏,岂知又碰上这种事。”
太后叹了口气,道:“他为姑苏疫情费了不少心思,竟至身染恶疾而不知,白白耽误了医治。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在他身边悉心照料,断不会让他出事。如今姑苏疫病横行,满城惶然,你一个弱女子,委实去不得。”
陆浅霜道:“太后开恩,家父命在旦夕,臣妾身为人子,不去侍奉实在良心难安。况且,臣妾此求也是为了皇上。此去路途遥远,臣妾担心皇上身边缺个妥当之人。什么时候茶凉了,什么时候天冷了,没个人替皇上着想怎么办。若臣妾能伴其左右,太后多少也能安些心啊。”
她软磨硬泡,太后只好应允,替她去找皇上求了这个恩典。
次日一早,赵辰轩带上众人出了永安城。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