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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水缸破了,淋淋漓漓撒了一地的水,浸得青石板路一片湿滑。

凝露手忙脚乱拿了抹布,擦了几下又放弃。这么多水, 她要擦到什么时候。

正是担心,午睡醒来的宸妃已不声不响走到她身后,慵慵懒懒开了口:“你力气倒是挺大,城北采石场正缺人手,不如派你过去?”

凝露吓得跪趴在地:“娘娘饶命,这水缸方才来看还是好的,委实不知为何碎裂。”

“你还敢狡辩,看来巴结上了孙灵陌,腰板子就是硬。可惜她是个没福的,犯下滔天祸事,任谁也保不了她的命。这个高枝,是没命让你攀啊。”

“娘娘明鉴,奴才与她话都不曾多说一句。她那人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当日见众姐姐与奴才嬉闹,也不知怎的就过来斥退了众姐姐,实在是狗拿耗子得很。”

宸妃举起团扇半遮嘴角笑了笑:“原来如此。”

莲步轻移出门去了。

凝露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浸湿的衣摆,回屋换了套干净的。

待天色黑透,宸妃安寝,偷偷出了后门。也不敢掌灯,一路磕磕绊绊跑到司药房后院,敲开了江铨的门。

江铨看见是她,忙忙把她迎了进来。以往凝露总是对他爱搭不理,如今竟来看他,喜得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凝露把带来的几道菜摆上桌,给他倒了杯酒。

两人说了些话,凝露始终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江铨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凝露低着头,沉声道:“你总说宫中日子苦闷,了无生趣,可看见了我又心生欢喜,这才一年一年熬下来。这些话,可都是真的?”

江铨道:“自然是真的。我若有一字虚假,让我即刻便死了,来世托生成畜生,再做不得人。”

“既如此,我有话问你,你老实答我,不可有半句虚言。你若诚心待我,我必也诚心待你。你若有事隐瞒,咱俩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