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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茜拿着卖身契,泪如雨下,跪下道:“我自打卖给了你,便没起过再许别人的念头,你何苦把我往外赶!”

陈皮狠心不去看她,说道:“你快走吧!我是个太监,你跟着我,图什么呢。”

芳茜哭着道:“太监又如何,我只图有个人能陪着我,不至于孤苦无依活在世上。自小我就被父母抛弃,如今好容易安定下来,你又要赶我走。你真要这么狠心吗?”

陈皮本不想耽误她,奈何芳茜情真意切,苦口婆心,说得他改了主意,把她扶起来道:“你愿意留便留下吧。暂时还住这里,哪天碰见合适的,你告诉我,我给你置办嫁妆,体体面面把你嫁出去。”

芳茜低着头,并不说话。过了很长一会儿,突然低声说了一句:“那我一辈子遇不到合适的,你就能一辈子留着我吧?”

陈皮只做没有听见。回宫前,他留下一百两银子,交给芳茜度日。

从家里出来时,雨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一股湿润的味道。

孙灵陌带着陈皮回宫,途经济仁堂时,恰好撞见俞灯山突然被人从医馆里扔了出来。

俞灯山被摔得四脚朝天,捂着腰连连呼痛。她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从医馆里缓步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人长得倒是周正俊朗,只是天生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生厌。

俞灯山扶着自己快摔断了的腰,嘶嘶地吸着气。孙灵陌看不过,紧盯着门口那人,说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来我济仁堂捣乱?”

男子笑了笑,说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这庸医不通药理,竟敢胡乱给人治病。我不过是替你们京城的百姓教训教训他,免得他日后遗祸四方。”

孙灵陌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通药理!”

周围老百姓已经慢慢聚拢过来,男子见状,气焰更是嚣张,理直气壮喊了一声:“崔吉!”

孙灵陌紧皱起眉。

是苟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