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和谋划着,还是要尽快打发出去。
翌日,赵君湲休沐,拉着韫和躺在窗下小憩,期间有不少政务要事来问他意思,赵君湲片刻安宁也是没有,烦的头疼,只说睡上半盏茶,再去处理,遂扯过韫和的袖子盖脸上,叫人别来打扰。
卢金波被禁足多时,还不知兄长的死讯,听闻赵君湲回府,急忙求见。
红蕖通禀,韫和点头示意,红蕖领会了意思,去引了卢金波进来。
韫和听着声,估摸着人到了,俯在赵君湲耳畔温声道:“卢姬也可怜,她兄长如今死了,孤苦伶仃,没人照应。郎君若是可怜她,不如打发出去,匹配一户好人家,远远的。”
赵君湲困顿不已,也没细究她忽然说起这话的意思,咕哝了几句睡着了。
卢金波听兄长已死,一时愣住,待清醒过来直接晕厥在地,红蕖怕惊醒屋里的人,叫仆妇抬回厢房。
卢氏入府至今,备受冷落,奴仆都不怎么尽心,卢项一死,院里的婢女婆子也不去关怀,水饭放下就走,天亮想起去看,人已经死透了。
韫和问起缘由,说是绞了帷幔上的珠子吞下,活活哽死的。
死就死了吧,要怪就怪她没投生好人家,其实韫和没想要她的性命,只想打发出去了事,哪想她性子这般烈,直接寻死。
既死了,也不必和一个死人计较前尘,韫和让人好生埋了,做法事超度了,将那院里苛待主人未尽本分的奴仆全部发卖出去。
赵君湲拥立北帝,杀衡山王,破棘阳,定北地要塞,功劳显著,他麾下骁将能士众多,人心所向,屡立战功不行封赏,即便他真心不在乎功名利禄不会计较,部将也难免服气,梁羡一封再封,田宅美婢,绫罗绸缎,竭力讨好。
三月,赵君湲南征,扫除悍匪,活捉西地叛军将领,捷报频传,梁羡已无封赏,赐下王爵与府邸,称宋王。
逐阶封赐下来,麾下立功将领均有,宁戈袭周国公爵位,领中军大将军兼三品大尚书,范白二人分别领下骠骑和抚军大将军,杨浔为辅国将军,狄融也领镇国将军,李叆岂因在赵君湲帐下,并不在朝为官。一时间,赵君湲亲信皆跻身朝堂。
受封之日,赵君湲服龙山九章冕服,冠青玉珠七毓,佩剑上殿,韫和受封诰命,亦戴翟冠,服蚕衣,乘油画軿车,随赵君湲趋朝受册。
当日朝后,朝臣恭贺宋王,竞相谄媚,梁羡却神情哀穆地回到宫中,着人请来韫和宁戈兄妹一叙。
赵君湲的耳目窥听,这位敏感多愁的帝王并未抱怨什么,乞求什么,而真的只是与史家兄妹二人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