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要杀白将军时,妾已有身孕,为留白家后嗣,妾四处躲藏,太尉设法为妾躲过搜捕,但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那时胎儿已大,妾又无处谋生,太尉不忍妾受苦,宁愿违背对夫人誓言,也要带妾入史府,慌称和妾有私情并怀身孕,让夫人给妾身份,方才躲过一劫,顺利生下嫤和。”
“太尉并非无情,一切都是因妾偷生而起,妾瞒了这些年,时刻煎熬,无从说起,就想着瞒下去,当牛做马报答太尉和夫人的恩德。”
迦南垂泪,“你瞒我,瞒得我好苦。”
茯姬痛哭失声,伏在迦南脚下,“太尉生前屡次叮嘱,要妾守口如瓶,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为夫人安全着想,妾也不敢多说半句,后来史家落难,妾要坦白,又不愿抛下夫人一走了之,只得继续隐瞒。”
见母亲哭成泪人,嫤和抱住母亲的手,“阿娘,不要哭。”
白僧虔也在门上跪着,闻言心中痛悔,当年他远避陇西,却害得将军为他铤而走险,保住母女二人。
白僧虔眸中闪烁,重重磕首,哽咽道:“将军的大恩大德,白僧虔无以为报”
“你们啊……”迦南痛入心脾,捶着胸口,怎么都止不住盘桓在心头那股钻心入髓的疼意。
几年的夫妻龃龉,原来只是一场刻意制造的误会。
迦南既悔又痛,哽咽到无声,韫和劝着,让薛嬷嬷扶去暂缓一缓,这边自个应付着,把人都一一扶起来。
几个人伤心难过,说是说不下去了,也没心情再讲,韫和吩咐婢女搀扶下去歇息。
赵君湲在门外都听见了,韫和同宁戈出来时,他脸上无比凝重,欲言又止。
夫妻回房的路上,赵君湲感慨,“太尉有情有义,可惜君王不仁不义。”
不只是迦南,韫和宁戈都还无法接受,他们的父亲瞒了那样大的秘密。
韫和放心不下母亲,走到半途,又折身去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