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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夜里,艰难生下一个男孩,气息微弱如猫叫,瘦精精的跟个猴儿似的。

梁羡抱起第一子时,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欢喜,反而万分凝重,他似乎预见了,自己不会再有子嗣。

辜皇后也为此郁郁寡欢,韫和奉命探视时,不止一次地向她哭诉,担忧皇子活不成。

韫和想到自己的韬儿,怀他生他,都很不易,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没想到第三日皇子就因不足之症夭折了。

帝后悲痛,阖宫和朝臣也都如丧考妣,故作悲伤,为那个连名讳都还没有的皇子大哭一场。

可谁的悲凄都抵不过生母的情感,无所依靠的女人失去了子女,无疑心也跟着死了。辜皇后心灰意冷,不等出月,就以养病为由离开了行宫,栖身在不远的一座小庙,每日青灯黄卷,为子超度。

梁羡沉浸悲伤,辍朝五日,退避在寝殿,身畔只让韶如梦一人相伴。

韶如梦涕泪涟涟,悲痛得如同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称一切缘由皆是自己心软仁慈,疏忽大意,才纵得嫔御狂妄无礼,触怒了中宫,致使皇子早早下地。

韶如梦声泪俱下,伏跪在御前不住忏悔,恳请梁羡为蚤薨的皇子做主。

她一言惊醒了梁羡,梁羡想到宁戈告劾衡山王私造冕服一事,料想这一切是他早就布好的局,要断绝他的后嗣,取而代之。

梁羡后背冷汗淋淋,满目的慌乱和惊惧,他脚下缠绊着奔向殿门,张皇道:“把那些贱婢杀了,全给朕杀了。那个叫小鸳的凌迟处死,处死。”

他像个上蹿下跳的疯子,像个任性而为的三岁孩童,就是不像一朝帝王。

地上的韶如梦噙着一丝冷笑,哭声却不止。

梁羡杀了几个美貌的宫人,卸去一时的怨愤,衡山王也未多言,只暗中怂恿朝臣请梁羡择立宗室贤者为皇嗣,以安宗庙社稷。

梁羡膝下无子,又被衡山王操控,根本没有底气和他抗衡。

赵君湲回到渤海时,东海渤海两地战事随着吴国皇子的出现暂时平息,衡山王也将自己不满周岁的侄儿梁英送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