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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道:“他帐下的裨将都来了。”

看样子是知道兵符在她手上了,带人来迫她的。荥阳反而松了口气,擦着手指,从容地起身,行至门外轻飘飘地说道:“我倒要瞧瞧,卫将军如何对付我这一朝公主。”

垂花门前的司阍被甲卫制伏在地,崔庆之手底下信得过的裨将都来了,把宅邸前庭围得水泄不通。

崔庆之从后宅揪出优僮阿弥,踩按在石阶上,扬声道:“公主把兵符交出来,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阿弥在他脚下挣扎,口中大喊救命,荥阳在门里看着,只觉崔庆之的面目越发狰狞。

她抿好鬓边乱丝,缓缓步出,双目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阿弥见她如见救星,痛苦地唤着,“公主救我。”

“老实点。”崔庆之一个用力压得阿弥整张脸都变了形,身体再无法动弹。

荥阳寸步未移,一手压着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一幕。这个崔庆之啊,好歹也和她做过一阵夫妻,竟不知她荥阳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受人威胁。

她轻蔑地一声笑,“好啊,那你杀吧。”

手指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阿弥,“你要是杀不死他,那死的可能就是驸马了。”

崔庆之憋屈得够久了,只等这一刻的爆发,一血他被荥阳羞辱的前耻。

手里的刀紧了紧,把阿弥如小鸡似的拎起来,刀刃直直抵上喉管,“公主别来激我。”

“这话好笑,我没打算要出手,是真的让你杀他。”

荥阳和他对视,目光森寒,崔庆之竟有几分莫名的心虚,脸上白里泛青,攥着刀柄的手微微打颤,几乎要丢开。

夫妻二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起来,一个犹豫不决,一个胜券在握,看不出谁会终结这场对决。

手下的一个裨将怕他怯势,愤然道:“将军不敢下手,就让卑职替你杀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说罢,手上的锋刃从背后刺过来,直顶进心窝肺腑,冒出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