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无疑是美人, 皮囊的魅惑, 举止的风流, 无一处不是男人肖想的天生尤物。可惜骨子头生了蛆,扭曲狰狞,再美都令人恶心。
和韶如梦不多的几次见面,韫和对她着实没有好感,只想离她远些,不要和她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以免遭了她的道。
韫和视而不见地走到了一旁,顺着楼道往下,要去寻梁娞。
韶如梦也不知趣,伸手一拦,偏往她眼前凑,给她添堵, “怎么我来夫人就要走了呢。莫非夫人还在为击鞠的事情生气?”
她声音娇软得很,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错觉,可惜韫和领教过她的蛇蝎心肠, 不会再在同一地方绊倒, “韶夫人是无心之过,我怎么会计较呢。韶夫人没什么事, 就此别过了吧。”
韶如梦笑了下,腰像水蛇一样软在阑干上, “久了不出来, 险些忘了, 我已经不是太子良娣,只是陈王的妾,多亏夫人提醒,免了我得意忘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耍什么花招。韫和懒得理会,一时走不了,就坐下来倒茶喝,观两岸游船。
惠风和畅,眼下是最好的季节,船上宾客附庸南朝风雅,笑语阵阵。
韶如梦似乎热得很,捏着袖幅纳风,风一半往脸上,一半往韫和身上。她有意无意地说道:“我听闻夫人怀孕,贺喜了。”
韫和戒备心起,“韶夫人应该没兴致和我探讨这些罢。”
韶如梦怅叹道:“夫人说的正是,我没兴致,不过是触景伤情。前阵子在路上踩了石子,滑了一跤,掉下来才知自个怀了身孕,陈王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韫和下意识去抚腰腹,恰好撞进韶如梦眼里,她抿唇轻轻地笑,揪着袖子在手里绞啊缠啊,“责了府里一干奴婢,连王妃都被禁足面壁。王妃吓坏了,哭了好几个晚上,我知道不关她的事,可就是见不得她贤良淑德一切都为太子好的样子。”
韫和斜着眼,将她从头至尾重新审视了一遍,“韶夫人把别人的善意肆意践踏,当真厉害。”
韶如梦抠着指甲,双眉飞扬,“怪只怪我们服侍的是同一个男人,怎么分也分不过那一份宠爱,我不挣着往上爬,她们就会踩着我的头上去。遑论,我不愿和她们分享。”
几分真诚几分炫耀,韫和道:“韶夫人一定很受宠了,否则殿下怎会格外纵容夫人。”
韶如梦抚了抚眉梢,眼角泪痣妩媚,笑容浮于表面,眸子深处已经冰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