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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湲始终神色淡淡,毫不在意受到的冷落,韫和却如油锅煎熬,满心难受和不平。

怒目而视,那人就立在她两臂之远的斜上方,服武弁大冠,着襦袴,狻猊铠,素缨盔,腰间佩剑,一副武将打扮。一张脸隐藏在帽盔下,落下的阴影罩了她半张脸。

崔庆之,短短数日,他的大名响彻京城。能取代赵君湲之人,岂是泛泛之辈。

拢紧斗篷,掐着手臂,满耳朵的奉承之言怎么甩都甩不开,浑浑噩噩听了一阵,又传来岐王获鹿的喜讯,恭贺之声顿时如潮水般的涌来。

爱子猎了鹿,梁帝兴致勃勃,要烤了鹿肉在宴上同享,遂摆驾还宫。

史宁戈卸了口气,莫名的憋屈和燥郁。

韫和担忧得摇了摇他的手臂,不想他意气用事,史宁戈勉强笑了笑,“阿兄才没那么傻。”

韫和抿着唇,泫然欲泣。

这偌大的深宫,危机四伏,没有一处是安宁的。今日是韶如梦害她,来日又会有谁背地阴招?她不敢想。

“阿兄,我想出宫。”

史宁戈道一声好,方才情急忘了骑马,踩掉了鞋,脚底还隐隐痛着,怕是伤口很深,他把目光投向赵君湲,“你带犀娘先走,我去牵马,随后就到。”

他今日怕是不太容易出宫,因此有所顾虑。赵君湲深谙他的意思,垂下脖子问:“还能不能走?”

韫和身上已经汗湿,手足也是冰凉,她一动,浑身还是瘫软得厉害。

赵君湲抱她上到马背,勒缰出长杨宫,下马步行一阵,送到内宫,在她耳旁低声,“去换身衣裳。”

韫和仍心有余悸,赵君湲点头以示安抚,“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宫前早有侍女翘首,像是专程等着,上来便引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