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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黜储君是朝廷的大事,总得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草拟诏书的官员在上头犯了难,跪在御前颇有几分诉苦的味道,“太子一向谨慎,并无大错,无故废黜,恐引外臣不满,天下不忿。”

梁帝道:“那就去寻一个错处。”

不用刻意去寻,就有人来邀功请赏,南熏殿一个旧宫人状告承御女官沉瑛,杀死皇后身边的司寝宫女,抛尸于冷宫一口废置的水井。

尸体已经散发恶臭,被冷宫的嬷嬷察觉,打捞起来的人泡得肿胀发白,而一同捞出的犯罪工具,一条缨绳直接指向了凶手。

沉瑛被掖庭令带走的这日,从幽沉的走廊到了敞阔的殿前,她站在廊沿下,天上一只雀划过,俯向深远的天际,她看着那只鸟飞过的痕迹,嘴角挂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皇后,臣来陪你了。

她闭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梁羡惶然无措地站在眼底,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未语,梁羡已经泣不成声。

辜妃远远地伴着,罗衣习习,清丽的影子被抹到长廊的光影里,极力做一个合格的陪衬。

沉瑛走上前屈膝,笑了一下,“殿下。”

“他们说你杀了人。我不信。”

沉瑛怔了怔,开口承认,“是真的。”

梁羡愤怒地质问:“为什么?”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犯这样的事,你要把我置于何地。”

他说是亲人,沉瑛低首落着泪,正因为看重他,她才要犯险杀人,只为给他留一条干净的后路。

“殿下,臣不后悔。臣要做的,是第二个章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