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州防城失修,命工匠在规定的一个月内修缮完毕,如今时间已到,城堞修筑进入收尾阶段,梁帝的意思,是在朝中大臣派一个人前去查验。
这个差事是个闲差,至于派谁去,没有定下来。
韫和隐隐感到不安,她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会是赵君湲。
永晋托了曾经共事的老监去前头听消息,梁帝采纳了曹国公的建议,果然如她所料,遣的是赵君湲去寂州。
寂州是个什么地方,离京城有多远,办的差事难不难,韫和一概不知。
夜幕降下来,门口没有半个影,韫和抓着一双手,站在廊沿底下,魂不守舍地望着庭院里那颗光秃秃的木樨。
永晋劝着她,劝不动,索性陪她一块等。
等什么呢?是希望吧。
家公离开京的日日夜夜,公主也曾这样翘首以盼,最终盼来的却是一道无情的旨意。
“永晋,你说我会不会走同样的路?”
檐下灯笼荡着,微弱的光飘忽不定,伸出的手指上光影肆意流动。
韫和声音充满了畏惧,她从未这样的孤独,甚至有一丝莫名的胆颤,荥阳说的那些,好似魔音,不停地重复在耳畔,纠缠着她。
永晋瞧着她的手,想到了公主日渐粗糙的双手,“这条路,娘子永远都不要走。”
“如果不慎走了,也不要是永远。”
韫和把手一下攥了起来,冷风灌进袖口,鼓起衣袍,猎猎作响,她迎着风拾级而下。
角门上灯影蠕动,是家僮打的灯,引着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