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和正无地自容之际,车帷掀起一角,赵君湲坐了进来,她惊得双唇都在发颤,“你、你不骑马了?”
赵君湲整着袖幅的手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犀娘,我几时说过要骑马?”
“哦。”他的确没说过,而且车是他的,想乘车还是骑马是他的自由。
韫和拿手背贴着脸颊,侧过头去掩饰窘态。再去看他,赵君湲头已然靠着车壁阖目养神。
他睡着了,卸去防备心,韫和才敢这么如此肆无忌惮地看他,用手指在空中描摹他柔和的脸部轮廓。他和少年时的还是有差别的,他的鼻梁依然好看,挺拔笔直,没有多余的赘肉,堪称完美,眉如翠羽,眼型狭长却不妖,最儒雅中和的相貌。
可是为什么,这般温润如玉的外表,要被冰霜遮覆。
车内昏暗沉闷,路途又有很多坑洼,颠了一程又一程,韫和有些晕车,碍于身边坐了个阴晴不定的人,完全不敢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适。
忽然间一个颠簸晃荡,她半个身体都摔出去,直直撞入一具过于坚实的胸膛,撞得她头昏眼花,手肘发麻。
韫和缓过神后,连忙挣起身体,他仍闭着眼,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韫和暗松一口气,手还撑在赵君湲的腿上,她轻轻地抬起,一只大手不动声色地按了回去,极其小心地握在掌心。
“别动。”他道。
韫和愣住了,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
他的手掌炙热如骄阳,烫得她心间火起,几欲退缩,都因他的主动示好而放弃。她抿唇笑了笑,朝他近了几分。
车快要进城时,忽然停了,车夫在外面叩击车壁,道:“家公,街使止行。”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韫和有点局促地望着赵君湲,不觉间坐直了身体,僵直了脊背。
赵君湲睁开眼,未做片刻的迟疑便匆忙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