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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官宦出身的女孩多少都有娇纵的习气,韫和也有点,但她不是愚昧无知的闺阁室女。

韫和扑腾累了,两条腿歇下来,一边哭一边骂:“赵君湲你个王八蛋,竟敢凶我……”

赵君湲挑着眉,表情逐渐龟裂。她哪里像官宦之女,谁家闺秀满嘴的市井粗语。还有,他何时凶过她了。女人果然毫无道理可言。

哭了许久,泪水干了,眼皮高高地肿起来,韫和没力气再哭,打开双手抹了抹眼泪,很意外地看见榻前端坐的赵君湲。

难道他一直都没走,那些话一句不落地听了去?

一丝红晕腾地爬上韫和的脸庞,她尴尬地重新覆住眼睛,缩着身体转了个方向。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要不是看在他们相识这些年的份上,此时此刻赵君湲还真想打她一顿。然而她哭了这么久,他的气早就消了。

被子里的人缩成一团,他站起来探过身,阴影压过去的时候她毫无防备地伸出脑袋,两人四目相对。

看着近在咫尺的轮廓五官,韫和的脸红得似要滴血,目光不自在地躲闪着,“看我作甚?你离我太近了,热。”

赵君湲偏不走开,一只手撑在榻沿上,俯视着她,“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生气?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韫和无措地攥着被角,打算闭上眼睛忽视这个问题,而显然赵君湲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轻握住她半张脸,碰了碰芭茅叶片划伤的面颊,直到她眼里风平浪静,“你以为坐到如今位置的赵君湲靠的是什么?赫赫战功?还是媚言御前?”

“是‘守’。”他一字一顿,又说的轻松坦然。

这样冷静漠然的神情韫和太熟悉了,他再也不是九嶷山上任由祖父胁制的落难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