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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湲面色一震,回望偌大的周宅,背脊不禁渗出冷汗。

当他走了好长一段路,消失在山路尽头时,一道稚气的声音从那座宅子传出。

“孩儿才不要和那个人成婚。”

犀娘任性娇纵,又缺乏管教,年龄大了逐渐无人能约束。迦南少不得心生悔恨,奈何性情柔软,不忍心呵斥,只管自己生闷气。

茯姬从旁劝导,迦南垂泪道:“我这个女儿性情不讨喜,来日嫁去婆家受气,无人帮衬宽慰,怎不叫我忧心。”

赵家是什么人家,簪缨世族,伐冰之家,人多口杂,哪里容得下犀娘这样无法无天的主母。

迦南这么一说,茯姬也担忧起来,但婚事已定下,再反悔已经来不及。

婚事定的仓促,周家上下张罗起来,裁了两身婚服,连夜赶制。

昏礼这日,在青庐行仪。

装扮一新的新妇哭着被人搀掖上来,赵君湲只觉当头棒喝,荒唐万分。

昏昏噩噩行完同牢之礼,娇小的新妇被一个中年妇人背回房间。

新妇在榻上撒泼打滚,捂着耳朵,说什么也听不进,茯姬陪着,耐心地哄着。

婢女打头上来,道:“郎君到了。”

一众老少已经拥着那位年轻俊秀的新郎从走廊过来。

“阿姨!”犀娘从榻上惊坐起来,瞪着红通通的一双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她实在小,一双秀气的足还够不着地面,任凭悬吊在榻外,看着着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