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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陈设尽收眼底,朴素不失贵重,就像看一个人内涵的人。其实男人的品行从生活的细节就可窥破一二,卢金波也是如今才知道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被一个衣冠禽兽骗了清白。

她和李郎撕破脸后, 兄长谈及赵君湲, 她留心听后, 熄下去的心火再次腾腾地燃烧起来。如果是以往, 以她的心气, 岂肯委身他人为妾,而今做的虽是良妾,身份低微了些,嫁的也是梁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因此此次上门,她做了许多功课,在自己身上也花了很多心思,尽量让自己有些看头。容貌比不得,至少内涵不能输。

赵君湲松了口后,卢金波满腹的不安顿时化作欣喜,然而当她顶着一身热浪在案前站定,却是兜头一盆冷水下来,浇灭了她的热情。

屋中不见男子,只案前立着一位缓鬓轻衣的年轻妇人,粉黛未施,与她目光相接时,唇边浮起笑意,淡而疏离,将她二人的距离一下扯开了许多。

“这是我们夫人。”侍女道。

卢金波屈身行礼,案前的人寸步未移,只微微抬起手指,“卢娘子不必多礼。”

那份从容和自信,似乎与生俱来。撇开出身,不谈容貌身段,就这通身气势也叫她自惭形秽。

韫和道:“请坐。”

侍女引着去一旁的矮榻,卢金波忸怩着坐下,看不懂眼前的形式,心里悬吊吊的,手脚不知该如何摆放才是。

茶水奉进,卢金波左右顾盼,偌大的书房内只她二人,再没别的人,她迟疑着,“国公他?”

韫和执着玉杯的手一顿,冷笑地睇着她,“娘子难道还不明白,娘子是走是留,仅凭我的一句话。”

卢金波面皮涨得通红,放在膝上的手揪着裙面,觉得自己特别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想她昔日眼高过顶,谁也看不起,何曾轮到别人来挑剔自己,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