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县城许攸早没了印象,看着车窗外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建筑还有陌生的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熟悉感。谈斯年一路都握着她的手,好似在给她鼓劲,又像是个人型手铐,防备她找机会跑路似的。这样想着就觉得有些可乐,她也真的抿唇笑了起来,谈斯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瞎乐什么呢?”
许攸看看前面的司机,又瞅瞅副驾上安坐的分公司董经理,见他们好似没有注意到这边,就自欺欺人的小声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谈斯年听了就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下她的掌心,“真白瞎了我的一片真心。”
到县医院时,还不到下午五点。但冬季天短夜长,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董经理让谈斯年和许攸在车里稍作等待,他先进了住院部。车里静悄悄的,许攸头靠在谈斯年的肩上,闭目养神,刚才的玩笑氛围已经消失殆尽,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像是紧张又仿佛抵触,真的有种想要跑路的冲动。
为什么要来呢?
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该死还是会死,难道还真打算一笑泯恩仇?
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副驾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又合上,董经理看了眼好似睡着了的许小姐,压低了声音与谈斯年道,“都安排好了,陪护的人也引开了,您看……”
许攸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矫情了,她自己坐直了身体,戴上口罩围巾和帽子,对谈斯年说,“走吧。”语毕,自己率先开车门走了出去,那利落的劲,飒飒的,有点帅气。
小县城的医院自然是不能和市里比的,住院部看上去又小又旧,年代久远。许攸和谈斯年在董经理的指引下从三楼电梯出来,之后右拐,走过略显逼仄的廊道,廊道一侧摆满了病床,几乎每张床上都有病人,周围并不算安静,正是晚餐时间,陪护的家属不算少,说话声音显得嘈杂刺耳,但这种热闹在不算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反而有种另类的压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