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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湛还有一只鞋没解袋,他坐直身板,转头瞧着阿罗满脸不情愿他陪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说:“如果翻墙进去会被当成小偷当场枪毙。”稍微想了想,继续说, “还有种死法, 就是被军犬咬死。”

刘湛迟疑两秒, 信了:“部队是不是有点残忍。”

刘湛道:“是有点。”他脱掉另一只鞋,左手向后, 抓住靠在他背脊上、蒋新罗的双脚, 移开, 接着抬脚上床, 人果断地钻进被子后平躺入眠,连声晚安都不说,就这样反客为主,躺在蒋新罗的大床上呼呼大睡,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点。

蒋新罗靠着墙壁,表情微妙地盯着他, 但是又想想,如果让他翻墙回去,不是被墙壁就是被军犬咬死的惨败结局,所以在这里还是宽宏大量点,她慢慢换了坐姿,左膝盖撑下巴,眼睛依旧盯着他的睡脸:“你可以睡地板。”

刘湛闭着眼,毫无感情地回答:“我怕冷。”

蒋新罗深吸口气,继续心平气和地说:“你确定要和我挤床板。”

他说:“上次同床你可没这么大的意见。”

蒋新罗面无表情地说:“那是因为我们上次没吵架。”

阿罗这句话倒让他纳闷睁了眼,见刘湛坐起来,蒋新罗以为他终于发觉需要客套一点准备移位睡地板,结果被他伸手握住手腕,她整个人被迫拽近了他,蒋新罗屏住气息,刘湛微微拧着眉:“这次我们吵架了吗?”

这次蒋新罗特例来了一次撒娇女友的戏份,她对他眨眨眼睛说:“我哭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欺负我。”

刘湛看到她眨眼睛的举动,竟然没觉得肉麻:“所以我这次陪你,是为了让你消气。”

哪来的这些理由,这回轮到蒋新罗纳了闷,思考了下他什么时候接话接得这么顺畅的问题,她迟疑两秒,右手紧张地压着他胸膛,随后深吸一口气,盯着他说:“那你睡床吧。”她正欲挣开他的禁锢,反倒被他越握越紧,直到最后的最后,刘湛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脑袋,随后无奈地问她:“所以李教授到底把我说得多惨,你这样子。”

蒋新罗闷闷出声:“很惨,断手断腿。”

刘湛淡淡笑起来,说:“是挺惨的。”手轻轻握住她肩膀,“阿罗,你想得没错,我以前觉得自己早该没了命。乌林战役,全部战友在我眼前牺牲,一个人参加了所有人的葬礼,往后半年我调养,但后来想明白,能过好一天是一天,因为我还有父母,我不能让他们伤心。直到在弗克城遇见你,起初觉得你很好欺负,胆子很大,竟然跑到交战前线……你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刘湛低低地问她,蒋新罗想抬头看他,但他死活不肯,“你暂时这样,我头一次说长话,你别动就行。”

蒋新罗意识到他好像在害羞,于是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害羞了。”直到刘湛不得已,拿掌心捂住了她的嘴巴。

刘湛想好接下来的话:“相亲后很快确认了关系,因为当时你说和谢源没有任何关系,我又怕你被别人抢走。”

蒋新罗着实懵在原地,她觉得视线晕眩,紧张到不能思考,但是她压着对方炙热有力的身体,非常真实:“你这是,意思是……”关键时候就开始结巴,她非常想拍自己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