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祭祀同年关之际,大家才坐在一起。
他这三个伯伯叔叔,气候不大。
大伯祁征在太仆钱蛰手下做事,除了在东区马场管着御马之事,平日庸庸懦懦,从他父辈起就已经开始舔着脸吃府上的,明明可以搬出府去,却依旧住在府上。
二叔祁嵩在都城的商街开铺子,虽说不吃府上东西的,但私底下的财务也并不丰硕。
最后一个便是他小叔祁夯,就是个浪荡子,至今未娶妻,整日流连于勾栏当中,领了府上的月例转眼间就花散出去。莫说成器,成的倒是数不清的子嗣。
现在这三人商量好了一般,今日就着修葺祠堂的事,又喧闹到他院子里来。
祈观琰合拢了明日要交的折子,放下手中的笔等着这些人造作。
祈观琰不是不懂其间的错乱,往日他不过这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看着眼前人顾左右而言他,明摆着就想借这个由子想捞些好处。
果然一盏茶时间,二叔祁嵩舔着脸开口:“琮之,你已经加冠这么些年,院子里一个女子都没有,着实不合适……二叔我托你二婶给你相了一个,是你二婶家的侄女,今年方十五,模样生的俊俏,性子也温顺,琮之你瞧瞧,要不要见见?”
祈观琰,字琮之,亲密之人会唤他琮之。
祈观琰静默,指尖遛着白瓷杯盏:“二叔自己留用吧。”
祁嵩一愣,笑道:“这哪里合适,人是你二婶给琮之你挑的……小庄子里养成的,无需给名分,做个普通填房岂不快哉?想来宫里那位也不会介意。”
宫里那位……
冷笑一声,祁观琰淡淡推辞了过去:“不用了,侄儿不需,但二叔怎好端端想起这事?”
“还不是琮之你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有无开过荤,你母亲溺你,不催你,但毕竟是祁家嫡系,总不得在三十岁还后继无人。”
这话是小叔祁夯说的,他生的模样极好,即便已年近四十,端着副好容貌去勾栏,里头少不得人主动贴上去。
“我说了不用,小叔怎么这么着急,不若自己从勾栏里娶了个留在屋里,到时候想生几个有几个,还都是二叔一脉的嫡系子女,三叔也不要怕生了养不起,就无需让外头的女子流了不知道多少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