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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能回答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他想也不想地答:“怎么可能呢?又开始瞎猜了。”

“这一次是香奈儿,上一次是迪奥,他身上怎么动不动就有这些女人的香水呢?”

“刚才他不是解释了吗?”邵龙看着他妈的表情,仔细观察她眼睛深处的细微变化,越看心情越是受了影响,渐渐地生起他爸的气来。他一旦生气就会冷脸,这个时候的他,下颏和嘴巴的角度像极了邵程宫,看上去十分无情。而且他因为年轻,一张脸没什么温度的时候,比世故的邵程宫更多了一丝邪恶不逊的味道。

“他是那么一说罢了。”谢华若有所思地说,刚刚做了美容的脸闪着光泽,完美的五官微微蹙起,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依然美得耀眼,她在卧室内踱着步子。她是个自我要求极严的女人,身材保养得凹凸有致,极有风韵。谢华纤细雪白的手指抵着下颏,摇头道:“还有一次,他早上出去的时候,身上喷的明明是家里的爱马仕,可是回来的时候却一股子宝格丽的刺鼻子味,还换了一身衣服。他从哪儿换的?”

“他办公室就有好几套衣服,而且送他香水的人那么多,他办公室抽屉里起码一二十瓶。我爸一个大老粗,要不是为了你,他知道什么喷香水啊?别瞎想了,想那么多干嘛啊?”邵龙看着他妈,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不耐,这不耐倒不是针对他妈,而是对他爸外面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

妈的,一定找人好好收拾收拾今天给他爸喷了香奈儿的贱货。

“所以儿子就是没有用!”谢华不高兴地看了一眼邵龙,“要是有个女儿,我说的这些话她一定能懂!你跟你爸一个德行,一个胚子,我跟你说什么都白说!”

邵龙无语,只能投降。“女儿”这两个字是他们家的禁忌,因为谢华在邵龙十一岁的时候,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快要七个月大的时候,还是没能留住。

谢华为了那个女儿,得了极为严重的抑郁症,整整两年需要住院治疗。

邵龙是真不能,也不想理会他妈这点儿心思,也没必要理会。好好过日子得了,整天伤春悲秋胡思乱想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儿子还是女儿的,死了就死了呗?都这么多年了,动不动就提起有意思吗?

还有嫁给我爸那样的男人,指望什么守身如玉不是开玩笑吗?到天上掏龙蛋也比要求这个简单些。

他趁着他妈不理自己,两步窜出门去。他刚合上卧室的门,他爸老远从书房的门口冲他招手,看样子是一直听着这边儿的动静,等着他出来呢。

邵龙走过去,邵程宫示意儿子关上书房的门,他坐在靠椅上,跟儿子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清了一下嗓子问:“咋样?”

“没发现什么,不过怀疑你了。”邵龙坐在他爸对面。跟他妈不一样,他跟他爸比较亲近一些,主要是因为小时候他妈妈那边儿的亲戚,尤其是他外公外婆舅舅之类的,都不搭理他,他跟着他爸的穷亲戚们长大,他爸又特别孝敬老人照顾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就是他姑他叔,所以他成长的过程中,邵家和邵程宫对他的关心比谢家和谢华要多,他也自然而然地更服膺父族和父亲。

不过今天这事儿,他挺不满意他爸。这不满意显露在他的脸上,连眼神儿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