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宥见她安然无恙,才将目光转到了那小厮身上,他并不是一个多温善的人,除了对她,对外人几乎没有一丝怜悯。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说出幕后主使,我就能将你即刻剥皮揎草。”他说话的语调不快,浅斟慢酌之中却说着最叫人毛骨悚然的话。
剥皮揎草是什么,拿刀子破了皮,一点点剥出来,血肉还尚完整,人皮整个褪掉,还能看出个人形,初时一下子死不了,皮剥完成了个血人,还得看到片刻自己的皮被人往里充草。
周蔻想着想着,打了个哆嗦,她近来和他郎情妾意久了,以为他就是个温柔可人的情郎,竟忘了他行事上从来不是个善人。
但也不知是不是和他在一起近墨者黑,周蔻也只是起先听到时有些不适,后来又能十分平静。
那小厮刚开始还有些硬骨头,当刀子往他皮上割了第一刀时,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股脑儿什么都交代了。
竟不是恪王妃,而是另一个妙龄姑娘。
高宥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周郁,但小厮颤颤巍巍捧出一条香巾,说这是那姑娘的信物。
那香巾周蔻再熟悉不过,那是萱花贴身的东西。
她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萱花竟会买人杀她。
翠微园今儿个是别想再唱戏了,兵马司的巡差很快到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萱花就被提了过来。
周蔻脸上仍是一派愁云惨雾,连瞧都不愿意瞧一眼,扭过头去。
萱花倒很淡然,没等高宥开口问,就将事情全盘托出了,“是郁姑娘的意思,奴婢被皇妃赶回周家以后,一直在郁姑娘身边,她对皇妃恨之入骨,便指派奴婢来行刺皇妃。”
周蔻再也忍不住气,咬着牙朝萱花直瞪眼,亏自己之前还惦念着她呢,结果人家转头奔了新主,还为新主盘算着来要她的命!
她正要说什么,却被高宥轻轻拉了下衣角拦住了。
周蔻脑子不大够用,但高宥却是个绝顶聪明人儿,他看出了端倪,仍旧喝道:“你可是谋害皇妃,是个什么罪名,对主子忠心耿耿不是坏事,但犯不上赔进去自己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