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蔻神情恹恹,歪在榻靠上发了一整天的呆,莺草因赶走了小翠,正是高兴,守着周蔻又是捶腿又是按肩,嘴上一刻也不停的说笑。
没头没脑的,周蔻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要是好朋友间拌嘴了,会是谁的错。”
莺草是个老实巴交的,心思不太活络,真就认真思考起来,“奴婢觉得,两个人都有错。”
周蔻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莺草掰着手指头给她算,“皇妃你想啊,如果两个人很要好,那为什么会拌嘴,拌嘴是因为说话说不到一块儿,你说东,她说西,说着说着就吵将起来了,又谁都不肯让谁,但凡要是其中有一个愿意让一让,也就吵不起来,所以奴婢觉得,两个人都有错。”
话说的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这事淮溪君有错,但她也有错,干嘛非得和人大眼瞪小眼过不去呢,先前淮溪君都能拿饼子来翻墙哄她。
莺草还在喋喋道:“像奴婢和萱花姐姐,就吵不到一块儿,萱花姐姐多好的人啊,从来不会和奴婢拌嘴哎!皇妃你去哪儿?”
周蔻一骨碌从榻靠上爬起来,脚往鞋子上一套,边往外走边弯腰拉鞋跟头,“我出去一趟,过会儿就回来!”
她走的有些急,抄了近道穿过去,等到了落溪斋,有些气喘吁吁的,在栏门前理了鬓发,才推门进去。
但让她失望的是,里头并没有人,她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
难道在四皇子那儿?
周蔻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正要离开,她听到竹林深处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竹居建在这一大片竹林之后,落溪斋不过是其中一处,隔着不远还有好几座小院,应当是其他男宠的住处,但周蔻从前没在意过,更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子。
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声音的确是在那片竹林后。
难道淮溪君在串门不成,周蔻想了想,提裙往竹林深处走去。
淮溪君面前,是一座座竖起来的墓堆,上头刻着不同的人名,他正靠在最当中的那座墓碑上,手里提了一壶酒,吐露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