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仿佛下一句就是:“给朕杀了。”
多亏凌危云抢在前面把下一句说了出来,他快速开口道:“陛下,你问仙京做什么?”
缇晔闻言,把目光移过来,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整晚,缇晔看向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喝酒聊天,也全都是和魏王,好像全当凌危云这个人不存在。
现在缇晔终于又看向了他,只是目光既沉又冷,夹杂着一点审视,凌危云的脊背不由有些紧绷。
不知过了多久,凌危云觉得自己的皮肉好像都被对方剥开了,他突然听见缇晔冷冷地道:“表兄,朕是不是说过,让你注意分寸?”
凌危云一顿,纵使之前已经见识过对方的冷漠,也已经安慰过自己,对方如今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对他自然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但是知道归知道,一晚上被对方无视,现在又听到对方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话,凌危云仍然觉得心脏皱缩,莫名生出一种酸苦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甚至于让他有些抗拒了,他不知道,原来有一颗活生生的心脏,竟然要遭受这样让自己不舒服的体验。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没有心其实挺好的。
但是下一瞬,他又想到因为自己的无心无情,而被折磨了一百多年,终于一念成执,不能解除,而终于堕魔的倜夜。
凌危云想,他尚且如此,倜夜所受的煎熬,肯定比他只多不少,倜夜到底是如何忍受着心中痛苦,若无其事和他相处的呢?凌危云一想,又觉得另有一种酸楚,从心口漫溢出来。
他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出,勉强将那种酸楚的感觉压下去,他看着眼前的缇晔,道:“陛下,你问仙京,是不是想知道道一宗?”
缇晔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凌危云又道:“你想知道道一宗,是不是想找到,关于那个人的线索?”
缇晔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他?”
凌危云没答,又问他:“你找到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