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声音里略微有些阴郁,用分开来描述,好像也略显怪异,但凌危云对这些实在不甚灵敏,也就没太注意,反而心中很理解,想:即便再要好,倜夜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自然也就想不到要去问他们当初是为何分开,只点点头,道:“那就是了,应该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发生的了。”
只是一个不记得,一个不在场,无从得知原因,于是两人都没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突然凌危云听到身后脚步微促,却是倜夜快步赶了上来,走到了他的身侧。
凌危云侧过头去看他,正巧也撞上了倜夜的目光,倜夜看着他,嘴角轻轻往上,有些笑的模样,道:“不过这个颜色,倒是更配你一些。”
凌危云一顿,心中又开始隐隐觉得,对方这话里仿佛有别的含义,但他于此实在不甚精通,也不好直言相问,只大概确定对方是在夸奖的意思,便也颔颔首,很不谦虚地接受了。
时间倏忽而过,凌危云也记不清楚,他和倜夜在那山中究竟住了多长时间,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分别。
凌危云渐渐习惯了倜夜住在自己的隔壁,每日总是很早来敲自己的门,然后拉着他四处游逛,或者说是折腾。倜夜本性虽然不坏,但的确是性子恶劣一些,又太爱玩闹,以至于到了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见之变色的地步,但凡倜夜所踏足之处,方圆百米一丝鸦雀声也无,连向来爱抖索身体,活动筋骨的竹子们也都比平日站得更直,僵硬地一动不动。
饶是凌危云再冷心冷情,平日里多懒得管这些杂事,也不由得出声阻止过倜夜几回,也算是明白了,从前他为何常常教训倜夜,大概实在是因为倜夜比较欠教训。
只是倜夜虽然如此闹腾,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两天,格外地安静老实,也不来找凌危云,不知道去了哪里,行踪不明。然后再出现的时候,往往带着枝头还滴着露水的鲜果,动物皮毛和尸体,间杂着一堆别的东西,来送给凌危云。
那堆东西里头,比较引起凌危云注意的,是一种黑色的,像是黑玉一般的甲片。甲片有指甲盖大小,被打磨得圆润,表面闪着一种金属的冷光,坚硬非常。
看起来有点像是动物的鳞片,凌危云问过倜夜,倜夜语焉不详,只说是一种神兽身上的鳞片,神兽灵力高深,即便只是身上脱落下来的鳞片,也有很多效用,不仅可以拿来制作武器,拿来磨成粉炼丹,也对修士大有裨益。
总而言之,这堆黑甲片是宝贝,凌危云若是不收,那就是没眼光,暴殄天物。
凌危云见他说起的时候,神情很是骄傲,但又担心他不肯收似的,还有点紧张,不由有点好笑,将甲片收起来,道了谢之后,又道:“所以你总是隔一段时间不在,就是为了去寻这个吗?”
倜夜神色似是一僵,又很快地恢复如常,他点了点头:“嗯,这神兽隔一段时间便要蜕皮,我寻着时机过去,每次都能得到一些收获。”
凌危云点了点头,道:“既然这神兽连鳞片都这么厉害,想必法力也是很高强的,你每次一个人去,只怕是很危险,下回你再去,不妨叫上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