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卿卿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莺花过来伺候她洗漱,林卿卿依着往日自个温婉的脾性,随口问了句:“母亲现在可好?爹爹呢?”
莺花顿了下,开口道:“夫人昨夜去了监牢,据说是半夜方才回来。老爷回来的更晚,好像也是去探望三小姐了。”
“对了,”莺花忽而又道,“清早老爷来过一趟,但看小姐还未起身,便又走了。”
“爹爹可有说什么?”
“没有。”莺花摇头。
“那咱们用过饭便去看看爹爹吧!至于母亲那里……”林卿卿说着忽的顿住,莺花懂了小姐为难,随即道,“夫人回来后便歇下了,此刻应是还未起身,咱们还不打扰比较好。”
“嗯。”林卿卿应声,随即用过饭便带着莺花去了林昌邑的书房。
他同往日一样,看不出喜怒。只是兴许熬了一整夜,眸子泛了血丝。
林卿卿自大梦苏醒,便再不曾来过这间书房,这时一进门便瞧见摆在架子上的长剑,心中不免有些惧意。
这一次,她不敢再循着往常认错的姿态,猛地跪在地上。而是进门后低眉垂首,声音怯懦着:“女儿有错,还请爹爹责罚。”
林昌邑轻叹一口气,抬眼看向她:“这孩子,你有什么错?”
昨夜他刚从毅王府离开,便是得了家丁来报。瑶瑶将死之际,只想见她。林昌邑对这几个女儿素来没什么感觉,不过一个个小丫头。可总归是将死之人,他心底到底生些惋惜,便随着家丁去了那监牢。
“我终于不再挡着林卿卿的路,爹爹现在可高兴了?”
“我长这么大,爹爹可真的心疼过我?”
“爹爹可有爱过我,可知道我是你最小的女儿,也是您最不看重的一个?不管我多么努力,都不能让你喜欢。”
监牢里,林瑶瑶满脸泪光,她已然受了刑,满身脏污,唯那张脸还算白净。最后,她挪到他的眼前,一字一句:“爹爹,我不恨林卿卿,说到底,她也是可怜。我最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