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还很难受吗?”注意到男人脸色不好,阮软小跑着到他面前。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滚烫的体温传了过来:“好烫啊。”
“很热。”沈殷眼尾都泛了红,刻意压低的声线像是带了小钩子,磁性又撩人。
尽管她是个连男生小手都没牵过的纯情少女,但没吃过猪肉,还是看到过猪走路的,这情景一瞧就是吃了那种药的症状。阮软掩饰性地咳嗽了下,推着轮椅往男人的卧室走去:“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住在这里好几天,这是阮软第一次踏进沈殷的卧室。简约风的装饰,淡色的窗帘,门口还挂了一串贝壳风铃。有人推门,就会发出一阵叮铃铃清脆的响声。
轮椅靠在床沿边,面色红润的男人双手撑在床上,试了几次都没能上去,颓然道:“我太没用了,连个床都无法利索地爬上去。”
这话果然勾起了阮软的恻隐之心。她走上前一步,话语间的怜惜之意尽显:“没那回事,你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要不,我抱你上去?”
男人眼眸深邃,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默然地点头。得了允许,阮软微弯了腰,一把将个头一米八几的男人轻松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还贴心地扯了被子盖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的。
“……我觉得热。”沈殷艰难地出声。
“热就对了,这叫以毒攻毒。”阮软拍了拍他盖着的被子表层,说得头头是道:“就像感冒一样,出一身汗就好了。”
“……”看着自己身上裹着的三床被子,沈殷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得亏那玩意儿对自己没效,要是他真中了那种药,现在恐怕已经被捂死了。
“是不是感觉好点了?”阮软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双眼亮晶晶的。
“嗯,你真聪明。”热得没了脾气的沈殷冲着少女笑了笑,躺在床上目光放空,随意问起:“先前你怎么不抛下我自己逃呢?”
没有觉醒异能,境况那么危急,一般人不都会选择丢下他这个拖后腿的,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吗?在少女到来之前,许多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那样做的。
有像王全那对情侣一样想杀了他将物资占为己有的,也有遇到危险下意识将他推出去抵挡的。他试过好多次,无一例外。
渐渐的他觉得无趣了。人性本恶,跟丑陋不堪的丧尸没什么区别。就像他那名义上的父母与姐姐一样,都是自私自利、令人恶心的东西,还不如没智慧的丧尸讨喜。
在他蠢蠢欲动,想对这个扭曲病态的社会做点什么的时候,阮软出现了。少女娇憨傻气,眼神纯澈。眼馋他拥有的食物,却没有霸占的意思。他多次刻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而她并没有异常的举动,反倒觉得他是个傻的。
这或许是个真正善良的人,又或许是极其擅长伪装自己。不管是哪种,沈殷都觉得挺有意思的。枯燥如一摊死水的生活,难得找到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