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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稻儿盯着他的背影,眼看着他已经没入夜色中,忽又见他倏地转回,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将那包袱夺了过去,丢下一句,“告辞。”

“谭大哥,里面的小的那一包是给阿今姑娘的!”

谭临沧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孟稻儿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最后的这句话。

暗夜中,谭临沧正在马背上咧着嘴笑,他的第三件事正是来取衣裳和鞋子。

另外一件既可以说与他们婚事相关也可以说不相关的事情是:

此前与祝知州见面,孟稻儿并不太热衷,五月时常出入府衙是因为他为她负伤,自祝鹤回伤好之后,两个人的见面便骤然减少多。

百姓盛传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是因他们偶一出门便总会成为城中热门话题,一传十、十传百,终被传个面目全非。

事实上,刚刚过去的六月,三个人一同出现在帘州街头不过两三次;因孟稻儿时不时地拒绝,她与祝鹤回单独见面也不多,且六月下旬之后,孟夫人又以成亲之前不宜多见为由阻止他二人相会。

最近以来见得少了,可祝鹤回每天总会送信过来,所书的内容不拘长短,所书包括府衙之务、睡前所思、在看的书、晨间习武种种,不一而足,绝无亲昵之语。

孟稻儿偶尔回信,也是同他一样相敬如宾,所写的内容绝无关情感,甚至与他不约而同,对近在咫尺的婚事都只字不提。

那书信,清澈得就像纯洁的友谊。

所以孟稻儿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和决定准没错,既然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她也就更加顺理成章地将祝知州当作她鹤哥哥的替身。

直到了七月初五这一天,祝知州忽在书信中说要在乞巧节带她到南洛江畔放河灯和赏星,对于这出其不意的邀约,孟稻儿虽十分惊讶,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的邀请,然后才去知会母亲。

之所以先斩后奏是因为,以前,每到七夕,她的鹤哥哥总会带她去江边放河灯、看河灯,这种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巧合的事情,总会让她失去理智,变得不顾一切。

孟夫人见女儿在家中拘了许久,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她到时夜里出去不可回家太迟。

时隔多年之后,孟稻儿又开始对乞巧节心生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