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和小糯见孟稻儿的心意已决,且有备无患,便没再劝。
家里人忽略了她的生辰,孟稻儿反而觉得轻松。
而祝知州,自从二人的婚期定下之后,孟夫人只说婚前不宜多见,孟稻儿料想别提今日相见,他记不记得自己的生辰还是两说。
出嫁事宜自有家人操持,无需操心,孟稻儿用过早膳后便命忍冬准备笔墨,开始画自己心仪的婚服,这算是她在婚礼中能自己做主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
孜孜不倦、几易其稿地画了许久,那图纸渐渐有了些眉目。
及至午时,忽有两个小丫鬟抬来一个竹筐,只说那是祝知州遣人送来的。
她命她们打开,见是一筐桂圆,且还附着一封信。
忍冬一边将信封取出递给孟稻儿,一边惊讶道:“这时节,哪里来的桂圆?”
孟稻儿拆开信封,只见里面的纸笺是古旧的牛皮色,底上绘着白梅,她知道,这是羽州产的手工纸,很稀罕,寻常人难以买不到。
难得他有心,不光记得自己的生辰,专程写信来贺,还将五月下旬自己没头没脑地说的话当了真。
“想必是琼州来的,我曾听闻爹爹说过,琼州的果子总是熟得更早。”孟稻儿从信笺上抬起头,默默地把祝知州写来的道贺信又装回去。
“姑娘,琼州在哪里?”小糯问了一句。
“连我也不知道,记得爹爹曾说过是在南海,琼州便在那天之涯海之角。”
“听起来十分远!”
主仆三人停下手中的事,孟稻儿命忍冬去取来一个竹篓,装了一些桂圆,生辰之日,她每年都要特地给母亲行礼请安。
两个月之前,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大逼婚的二十岁生辰,孟稻儿根本没有想到会如此淡然而过,而她给自己等待的期限也已彻底用完,从此,鹤哥哥便只是心中的一道疤,她的身体要向前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