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祝鹤回话才出口,一个忍不住,便剧烈地咳了好几声,接着觉到喉咙中涌出一股腥甜,那腥甜越聚越多,他只咬紧牙,转身面向船尾。

“祝大人!”孟稻儿见他躬下身,接着见到有鲜红的血滴到船板上。

她忙绕到他前面,无声地将自己的罗帕递过去。

祝鹤回怔了下,站直之后先看了孟稻儿一眼,终是接了过去,那帕子白得跟才盛开的玉兰花瓣似的,他举到嘴边时定了下。

“你快擦,又要滴下来了。”孟稻儿急得不禁催促。

祝鹤回依言,将罗帕摁在嘴角,微微俯视着眼前刚刚逃离魔窟的女子,一股清淡的香甜悄无声息地窜到他的鼻腔里,迅速地在他心里激起如同江面水波一般的涟漪。

察觉到对方带着探寻意味的目光,孟稻儿慌忙看向江面,“你还说不要紧,原来伤得这么重!”她的声音一瞬间便被江风吹散。

可被江风吹散之前,祝鹤回已经一字不落地听清了。

“为了未婚妻,这一点伤不算什么。”祝鹤回看着被血染红的帕子,忽想起谭临沧那莫名其妙的话,分别前他撂了一句话,“待会儿我会派人将孟姑娘送下山;知州大人若想娶她便爽快些,不然趁早放她自由。”

那言辞之间似乎表明他对孟稻儿是一番真心真意,以及,他不继续相为难似乎是在成全自己和孟稻儿。

“那不过是我们——”

“嘘!”祝鹤回忙嘘声制止,同时向船舱睨了一眼。

孟稻儿旋即明白他在防隔墙有耳。

此时此刻,祝鹤回已忘了方才想要问孟稻儿的问题。

两人又在船头站了一会儿,便相随进了船舱。

孟稻儿回到家中已过二更,孟夫人见女儿安然回来,忙合掌,哭哭啼啼地又是谢天谢地,又是谢谢青天大老爷,又是祈祷知州祝大人为民主持公道、愿他善有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