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到床上时,孟稻儿已经将她额头上的浮汗擦干,她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盯着床脚,方才的梦就像她多年来的等待一般沉沉地箍着她。
“说来听听,梦了什么?”祝鹤回借光看清了孟稻儿的异样,自白日从街头回来,她便是如此恍惚易惊。
孟稻儿闻言,侧身看了看只穿着白色里衣的祝鹤回,欲言又止,“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大人要走,我害怕。”她避开祝鹤回的眼睛。
“奇了,”祝鹤回一下子来了兴致,他扯了扯棉被,扶着孟稻儿躺下去,为她掖好被角,后才躺下,“我也梦到要离开你。”
“不然大人——说说你做的梦罢。”孟稻儿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请求的意味。
“小孟以后唤我鹤哥哥,如何?”
“这又是为何?”孟稻儿心里惊,语气却还算平静。
“在方才那奇怪的梦中,”祝鹤回嫌正躺着不好说话,便一个侧身,面向孟稻儿,他把长长的手臂伸向她,“我似忽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便奇了,”孟稻儿也侧了侧身,面向祝鹤回,他的手臂仿佛带着能够驱散恐惧的力量,令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轻轻地挪了挪,“大人何以确定梦中人是你所变。”
“做梦,自然不是常理所能界定,”祝鹤回轻声嗯哼一笑,“这不算最离奇的地方,最奇怪的是,我化作的那个人名字也叫祝鹤回,他住在月亮上——小孟当时也在,时间是中秋之夜,我见你独自一人站在摘星楼里仰望,我便下来了。”
“大人,”孟稻儿听他所言,已暗中咬舌好几次,月宫、中秋夜以及鹤哥哥,那不正是自己方才所做的梦么?“这梦真的是大人做的么?”
“要不然小孟以为是我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