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浔正盘腿坐着,因着太子的缘故,没什么人打扰他。听见脚步声,本以为有了什么进展,要来提审他。却在睁眼望见狱卒身后的秦稚,不自觉绽出笑来。
还不等他说话,乔恹突然从秦稚怀中钻了出来,趴到栏杆上,连珠炮似地道:“浔表哥,姨父不敢把你的事告诉姨母,特意带着姨母去玉和山上小住。恹恹留在府里,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来见见你了。”
她把身侧的食盒打开来,里头有几碟精致的糕点。乔恹递出去两碟:“怕表哥吃不好,姨母说过,这些都是浔表哥喜欢的。”
秦稚在后头瞧着,没有出声打断。人家表哥表妹见面,有些害怕才拉着她同来,她倒还不至于如此不知好歹,大喇喇横插一脚。
何况本身也只是来看一眼,好让心里有个底,没必要打断人家兄妹情深。
奈何情深的唯有乔恹。
崔浔被她吵得没法,捏了一块糕点,轻咬一口,又朝秦稚一挑眉。
秦稚转转脖子,当做没看见。
“我想浔表哥最想见的应当是嘤嘤姐姐,所以特意把人请来。”乔恹看他们“眉来眼去”,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倒抱着食盒往外走开两步,“你们说,不必管我。”
没有她念叨,场面倒是一下子冷了不少。秦稚没办法,走上前在栏杆边上半蹲下来,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正好与坐着的崔浔一般高。
崔浔慢条斯理吃完手里的糕点,问道:“嘤嘤,你的刀呢?”
“大理寺不让带刀入内,劳侯府的两位姐姐看顾着。”秦稚眉间一皱,这人真有意思,不问其他,怎么问起刀来了。
崔浔哦了一声,心道自己真是昏了头,连这等规矩都抛诸脑后了。
秦稚见他只笑不说话,心里有些急起来。探监也是有时候限制的,连各地州府都有的规矩,长安自然愈发如此,他总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只傻笑吧。
如此想着,倒是急吼吼地开了口:“虽说太子发了话,要我不必搅进去,可到底此事也有大半原因自我而起。崔直指若有什么吩咐,尽可交代我去办。”
崔浔前倾,贴近她,小声说道:“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分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