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两相对比,听从杨子真的拉拢反而是眼下的唯一活路。
秦稚也不知自己为何就牢牢站在崔浔这一边,只是在毒日头底下,迷迷糊糊觉着崔浔比杨子真长得像好人。
日头渐渐有西沉之势,这头的两人谁也不肯退步,秦稚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祈盼随便降个什么使者来解围。
如此想着不过半刻钟,便听得有御马声自远而来,扬鞭声迫切。
秦稚双眼一亮,率先回过头去,只见为首之人天生贵气,眉目间极尽温柔,携风而来,急切地喊了声:“崔直指不可!”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崔浔倒是匆忙收刀,对着来人叩拜:“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驾临,无人再敢动手,周遭诸人跟在杨子真身后行叩拜礼,秦稚也被崔浔拉着,俯下身子,眼中瞧不见这位天降的使者。
萧懋打眼一扫,视线最终落在一片惨烈的高台之上,眉间紧蹙,斥责杨子真道:“父皇降旨平灾,杨车骑便是如此行为?此皆我大周百姓,如何敢肆意妄为。”
杨子真狡辩道:“殿下,臣奉旨镇压,此等贼子联合崔直指,里应外合,火烧营帐,如今尚有焚后迹象。如今崔直指拔刀相向,此等贼人包藏祸心,若非如此,何以平天下!”
“若有话去父皇跟前说,孤自当将所见一应禀明。”萧懋挥手,带来的人就势压下杨子真,缴了他身上的虎符,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及太子的事来。
其实杨子真再是倨傲,倒也不敢真的做出犯上之事来,乖乖束手就擒。
萧懋冲崔浔招招手:“崔直指,孤有话同你说。”
崔浔把秦稚交到太子的人手里,简单叮嘱几句,让他们寻些吃食过来,这才拔腿跟着萧懋往僻静处走开两步。
“为何会闹到这般地步?”
崔浔从兰豫送来的一封信讲起,说到自己暂离一夜,其后杨子真设计,一一讲明。每说一句话,萧懋眉头便紧锁一分,到最后之时,已然是怒不可遏。
萧懋攥紧拳,愤愤丢出一句话:“杨子真当真胆大妄为,安敢与舅父相提并论,孤定奏请父皇严惩不贷。”
危难暂解,之后的事自有专司查办。如今虽说两边各执一词,两方势力较量,却也不至于真能颠倒黑白。只是崔浔却察觉出些事来,问道:“臣被困其中,无法传书,殿下为何突至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