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浔把她的话接下去,低声道:“我若是要纵火袭营,最简单的便是偷烧粮草,再不济火烧主帐,绝不会费力在外围点一把火。”
耗费力气,还并不能真正危机对方。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过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探明虚实之后,也没有必要久留,崔浔护着秦稚退了出来,其间根本无人阻拦。自如地闯出火场之后,秦稚弯腰猛咳两声,眼泪也顺带着滑落。
崔浔放柔动作,替她轻轻拍背顺气:“别这样咳,等等喉口疼。”
好不容易顺过气,秦稚站直身子,揉揉眼问道:“照崔直指看来,杨车骑是被流民所俘还是突围了?”
“我的答案与你心里那个约莫是一样的。”崔浔把随身的帕子递给她,又朝着不远处两个局促的大头兵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至于到底如何,问问他们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两个大头兵以为崔浔要追究责任,搓着手上前:“崔大人,这位女郎劝不住”
谁知崔浔截了话头:“你们今日来时,杨车骑还在帐中?”
“是。”
“昨夜附近可有异动?”
两个大头兵见他无意追究,倒也大了胆子,认真回想:“好像有些风吹草的声音,去解手的兄弟回来说,风声挺大,有些入秋的迹象,不过吹在脸上倒是无甚感觉。崔直指是怀疑昨夜有人埋伏?可是昨夜巡逻的兄弟也说一派安宁。”
崔浔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去寻些水过来。”
特意把人支开,好让接下来的话无人听见。崔浔转过头,正好对上秦稚一双圆眼,因着被火熏过,微微有些泛红,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
许是目光太过灼灼,崔浔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咳了一声:“你别这样盯着我,像我欺负了你。”这句话声音不大,只他一人听得清。
秦稚双眼还有些难过,眼泪压不住地蓄在眼眶里,偏偏又不肯掉下来。为了移开注意力,她开口道:“农舍距此处并不算远,我记得,昨夜有风,但还不至于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草会发出响动,未必就是风吹得,动物、人,在其间经过,都会发出类似风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