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浔嗯了一声,负手道:“我带了个人过来给你瞧瞧。”说罢朝着身后招手,乔恹莲步轻移,并肩立在崔浔身侧。
“这是乔恹,曾在蜀中住过几日,我记得你与她向来玩得好。”
秦稚倏地抬头,面前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衫,肌肤滑嫩白皙,长得一副好模样。两人目光一接,倒是乔恹先记了起来。
“嘤嘤姐姐。”
有些面善,不过不大记得了。秦稚记性不大好,尤其是不大认脸,除却崔浔是个例外,余下的过上几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美人眸中波光盈盈,秦稚愣愣开口:“你是?”
乔恹一噎,复又觉得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么些年过去,区区一个幼时玩伴罢了,不放在心上也实属常事。只是觉着自己从蜀中走的时候,捐出那些泪,有些辜负了。
“是厌厌,幼时跟嘤嘤姐姐玩过几天的。”她把手摊到秦稚面前,手心有个豆大的疤痕,“这个疤还是跟着嘤嘤姐姐的时候留下的。”
如此一说,秦稚倒是有了些印象。她天不怕地不怕,仗着有些功夫到处欺负人,寻常人家的女娃娃是不跟她玩的。
不过崔浔家里那个表妹是个意外,矮胖矮胖一个,倒腾着两条腿也追不上她,挂着鼻涕眼泪喊她嘤嘤姐姐。秦稚见着奶娃娃倒是心软,特意慢了脚步带她一同惹祸。那个疤就是去偷摘蜂蜜,跌进道旁留下的。
秦稚笑了:“我记起来了,厌厌。”
独独这一句寒暄,再没有别的话说。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难为崔浔费力帮她记起来。
崔浔把人往她跟前一领,自己倒是退开一步:“厌厌要在长安住下,你们可结伴同游,只要别闯出祸端就好。”他把府里带来的小厮留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些来接她。”
这一招属实高明,若他直直把小厮留下,秦稚必然有许多理由把人撵出去。然而若说是跟着乔恹,她也不至于越俎代庖来赶人。
果如他所料,秦稚倒是什么都没说,只眼角略微抽了抽。崔浔见状,放心大胆离去。
昨日送衣裳,今日把人丢过来,秦稚心思百转千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