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的脸一鼓一鼓,她的手指便一戳一戳。他的脸已经张开,能模糊地看出五官轮廓像谁。都说儿子随娘,小叶子当真是长得像她多一些,估计跟她自己小时候差不多,虽然她是女子,但这么大的小孩子脸分不出男女。
儿子像她多少给予她一些慰藉,至少抱着儿子不会太多地联想到段煜——这个让她不想再见的男人。
小叶子或许也有和她一样对情绪感知的敏感力,她下午那不知所措的逃避,竟然被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捕捉到,而他凭着本能地在亲近她这个母亲。谢如伊明白自己是无厘头的迁怒,毕竟小叶子来到世上不全是段煜的本事,更多的是她自己出力,她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那无论如何,她不该排斥自己的孩子。
谢如伊思绪间不自觉将小叶子抱得更紧,他什么都不知道,千错万错都不该算在他身上,“对不起。”
她声音轻缓但清楚,诚挚地向小叶子道歉,尽管他太小什么都听不懂。
太医在外等候,谢如伊整理好衣衫,抱着小叶子出去给太医瞧,得知他健康无事后真正安下心来。
终于给小叶子吃饱,谢如伊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饭菜放置如此久肯定不热了,春锦又送到小厨房温过才送回来。
谢如伊一个人用饭,是无比的自在,可她听到了独属于段煜的脚步声。她对他已经非同寻常地熟悉,连他这走路几乎无声之人都能感知得到。谢如伊放下碗筷,等待门外的声音到她面前——他来了。
该行礼吗?她不想起身,都没去外面接驾何须刻意装模作样,索性也不给他好脸色,“皇上该去哪吃去哪吃,臣妾这没有您的。”
段煜到现在肩头都是痛的,弄得他神情恹恹,可谢如伊的冷漠更伤他,直戳他心窝子。他们这一年的琴瑟和鸣她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
“朕只在这坐坐。”段煜熟练地在谢如伊身边坐下,她这桌子周围一圈凳子,总不该说没他的份儿了吧。
其实他多半日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下午太医给他包扎伤口错过了午膳时间,又给他煎药服下,他没也什么心情用饭,来到谢如伊这里又被堵,他更加觉得没胃口。
可谢如伊不依不饶,对他怒道:“我看到你就眼睛疼!”
段煜苦涩地说不出话,憋半天才颇为无赖地说道:“你不用看朕,只让朕看着你便好。”
谢如伊倒吸一口凉气,段煜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他多矜持的一人,可现在仿佛吃错药一般脑子不太正常。
谢如伊不再理会脑子扭曲的人,她与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低下头默默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