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他家在的破巷子,硬撑着拐过了一个街口,再往对街走的时候偏偏又人行道上还得再等,胳膊越来越重,秦耀后退了几步,在等着过街的人群后面蹲了下来,把书箱放在地上,又松了松书包肩带,抹了把汗等着人行绿灯亮。
“同款!上车!”
路边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方鉴那张懒散舒漫的白脸从窗口露出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人听清。
但秦耀却只盯着他在窗口露出的衣服,是和他一样的一中校服。
确实是同款。
秦耀摆摆手,“谢谢,不用了,我走着。”
他不喜欢别人帮忙,尤其是被像方鉴这种一看就很有钱的千金少爷帮,尽管现在是无产者的社会,但某些存在在无形之中的贫富阶级仍旧是不可跨越的,富人的随手施舍的善意只会让在泥泽中的穷人心怀不满并产生抗拒。在现代社会经济制度这方面,秦耀的政治悟性和人性心理揣摩出奇的高。
方鉴也没再说什么,偏头对司机说了几句话,正好人行绿灯亮了,秦耀背上书包,重新抱起书箱往前走,余光里,方鉴一身蓝白校服从车子里迈出,初晨的日光透过他白皙的侧脸,蓬松的头发也有点发光,整个人,就像一块雕琢精致的玉。
小白脸似的。
秦耀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一个学校的,顺路,”方鉴几步走过来拦在他的面前,拿着秦耀书箱堆的那小摞资料,然后往车子里走:“毕竟你身残志坚喜欢硬挺,万一横尸马路曝死在我面前,身为同款,我还得替你收尸。”
“你这嘴是挂了鞭炮的吧,帮人还带着损人?”秦耀跟了过去,资料都让人拿走了,他又腾不出手过去抢,人家出租车还在那边打着表,就算方鉴不心疼,他也不想再墨迹了。
秦耀把东西放在了后座中间,隔开了他和方鉴,关车门的时候他瞄了眼前面的收费表。
不知道方鉴他家在哪,反正这价格,不低。
胳膊隐隐作痛,经过一晚上有些愈合的伤口刚才又撕裂开了,秦耀皱眉看了眼有开始渗血的绷带,不着痕迹的把两只胳膊背在身后,夹在椅背和他校服中间。
“谢谢。”车开始走的时候秦耀突然说了句,虽然他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小白脸,但他还是得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