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秉烛对着布防图和兵书推演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战况,翻阅从前两军对战实录逐一找出牧屿军用兵的惯用伎俩与手法揣摩他们的思维想法。
白天则将夜晚所思所想拿到台面上跟众将领讨论分析, 在沙盘上不停的排兵布阵演练。
眼下,又是一个不眠夜,营帐外是轮值卫兵交班时刻,傅喆端着安神汤从进来营帐到现在已经过去半柱香有余,顾延还未曾从沙盘上挪开过眼看她,手中的汤早也从温热变成冰凉。
顾延一直专注的盯着沙盘,好像那儿有他御敌的千方百计, 手上功夫没停下过,傅喆也不忍心出声打搅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喆已经困得靠在一旁的小木凳上睡着了, 身边还放着顾延还未曾喝过一口的安神汤。
四更天刚报过,顾延不住的按压太阳穴,确实是劳累非常,这才起身想要唤人打盆水洗洗脸,一转身,就看见傅喆在矮凳上睡得呼呼直响,头都耷拉到一边,看起来也是疲劳得很。
顾延轻蹙眉头,喆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唤本王一声?
顾延走近傅喆,才留意到她身旁还放着一盅汤药,估计又是那些安神补脑,自己回来的这些时日,傅喆也是跟着受累。
顾延弯下身,一把打横抱起傅喆才惊觉,此货是愈发瘦削,抱在手中也感觉没多少分量。
傅喆依旧睡得很沉,也许很久都没安生睡过觉,顾延就这样抱着傅喆一同在茶茶床上合衣而眠,当自己不可抗力阖上双眸时,顾延还在想着要发几道密令给阗晟援军……
时间一晃而过,那厢牧屿骑兵已经如期到达雁鸣山一带,而阗晟军五万弓弩精锐早就从两日前埋伏在雁鸣山峡中“等候尊驾”,伺机而动。
阗晟此次带领弓弩兵的将领是傅喆,牧屿骑兵未进入河道前,已经前后派了三次斥候来探风,确保能安全顺利通过时,牧屿骑兵才敢陆续踏上雁鸣河道。
牧屿斥候能确保的仅仅是地平面上肉眼可见的“安全”,傅喆他们那是埋伏在峡谷山腰及山峰处,居高临下的视觉中,牧屿骑兵就像一个个黄褐色爬虫似的密密麻麻。
随着踏上雁鸣河道的牧屿骑兵越来越多,傅喆也愈发的紧张,此战意义非同小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傅喆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河道情况,当时机一到,就是这个关节口!傅喆一声令下,阗晟军手中那面发动射击的黄色信号旗,同时间在山峡中大肆挥动时,就像从地狱而来的招魂使者。
雷霆万钧的箭雨带着风驰电掣的气势朝着牧屿骑兵铺头盖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