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双目沉重地闭上了,然后一字一句说给傅喆听。
“傅喆,若是换了别人敢如此放肆,本王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若本王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看来不过是一局‘棋’,这局‘棋’已成‘死局’何必再费神……我亦无须再多言。请吧,傅大人。”话毕,顾延才疲惫地睁开双眼,他像是累极一样,又像告别似的。
顾延的字字句句落在傅喆的耳朵里就像刀尖刺进心脏似的,她不由自主的低低痴痴地唤了一声:“顾延……”
顾延仿若未闻,转身又走到窗边,根本不屑看傅喆一眼,他从不懂这种感情该如何自处才能拿捏到位,没有人告诉他更没有教他,他只是尽自己所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好一切的布局,如此而已,却也落得个如此难堪的“名声”。
傅喆却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顾延,我……”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刚才就是想这么质问顾延。但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当下这个局面,她似乎有点始料未及,顾延没有解释更没有放下姿态。
“傅大人,请回吧,我后日就启程了……我不在的时日,我已经安排打点好,你且宽心……若……兵部跟军营那边,江治云会带着你去,他熟悉边城,手里有机密的布防图,不懂就多问。”
“顾延,你就没别的跟我说么?”哪怕是说一句:“我没有把你当棋子”的话也行,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
顾延好像轻笑了一声,傅喆泪眼婆娑也看不清,只听他利落的说了一句——
“傅喆,我问心无愧……”。
话落,傅喆便不知是泄愤还是解恨忽地咬上自己手,不想让自己哭出声,热泪滚烫,凄惶。
随后傅喆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剩顾延望着漫天水雾怅然若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3章 事急从权
春雨绵绵, 阗晟京城肇州被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这里是肇州最繁华的朝阳街,原来这街两旁商铺林立,卖得商品繁多, 如今再见却是街上行人甚少,全然不见往日那熙熙攘攘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看来这乱世, 平民百姓这日子也过得不易,且不说这是肇州, 本应该是阗晟最富庶的地区, 而且是皇城天子脚下都如此这般萧条, 别处就更不用说了。
灰青石砖铺成的路面被雨水打湿,成了深灰。熙光拢散的天色, 深灰的石砖路, 就像一副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