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英俊少年仍旧昂首挺胸的站着,面容沉着,波澜不惊。
顾延眉眼低敛,用眼尾冷淡的余光扫了一眼少年,心知,这少年心高气傲,年纪太轻,还不懂什么叫“忍辱负重”。他淡然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玉茶盏,抿了一口。心道,自己都是泥菩萨,哪有闲心去管他人死活。
傅喆侧目看了顾延一眼,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与平常无异的神色。
顾延迎着傅喆的目光,顺势抬头环视了一下周遭众大臣那些趋炎附势的丑恶嘴脸,不禁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傅喆饶是以为这种场面都能笑得出来的晋阳王太过冷血,殊不知晋阳王是因为鄙夷这些奸佞小人才笑……
见那领头的少年迟迟未跪,眼下这阗晟朝皇帝这脸也快端不住,袁公公又嚎了一声:“放肆!大胆牧屿俘虏居然胆敢对阗晟万岁爷不敬!来人!给本公公打折他的腿看他还知道不知道尊卑有序?”
大殿上的侍卫二话不说立即就领命上前举起长矛柄重击少年膝弯,少年想来遭受过连日折磨,这一击生生要了他半条命,立马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但依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仿佛没痛觉似的,他目光依旧坚忍。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触动了傅喆心底的弦。
傅喆心中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少年的傲骨,要是她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个性,她决计是硬气不起来,人其实都不怕死但人都怕痛……眼下这场合,她虽于心不忍,奈何自己人微言轻,没什么发言权。
这时定远将军沈丘北从侧席上站了起来,威风凛凛的走到内殿,边恭敬的对皇上行跪礼,边朗声道:“皇上,这是下官收复堰流城后从边疆押回来的牧屿国俘虏,一共四十余人,男二十五人,女十五人,恳请皇上发落!”
闻言,坐在龙椅上的纹政皇帝顾致这才收起阴晴不定的脸色,装模作样的端起一盏酒,猛然站了起来,走到高台前,往地上倒尽这盏酒,而后铿锵有力的说:“此酒以慰保家卫国的阗晟英灵!敬英雄!”
众大臣见状,立马端起酒肃然起立,将酒一饮而尽,皆朗声:“敬英雄!”
从傅喆这个角度抬眼望去,当今皇上顾致与晋阳王顾延有三分相似,对比顾延清冷俊朗,顾致倒是更老练阴沉。
“第二杯酒敬我们冲锋陷阵英勇无惧的众将士!”
“敬众将士!”
“这第三杯酒敬我们定远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