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喆这段时间大抵过得十分难,心里堆积了所有的冤屈就像个堰塞湖,而今噩梦成了缺口, 一个姑娘要一声不吭的咽下那么多苦,心里藏不住事却拼命硬扛着,身边唯一一个可以相互依靠信赖的人却不得不离开, 实在是命运弄人。
傅喆像个听话的孩童,点了点头,旋即就抬起一双肿得像核桃一般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殊艺道长问道:“师叔……顾延……王爷,他真的……没事吗?”
殊艺道长清隽的面容在昏暗灯光下更是柔眉善目,让人有种安心感,看着傅喆这种期盼的眼神,殊艺道长实在是不忍心把他昨日与清宏道长一起给晋阳王卜卦之事告诉傅喆,那是极凶之卦——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九死一生……
殊艺道长心里也不踏实,但卜卦之事,向来也只是预示,未必成真,他抿唇一笑,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会逢凶化吉,你且放宽心。”
听到殊艺道长的话,傅喆不禁再次热泪盈眶,对的,王爷会逢凶化吉……
殊艺道长好不容易才把傅喆给哄住,肩头衣衫都叫她泪如泉涌给打湿了,点了她的安眠穴,心念着让这姑娘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等她恢复一些精神再说罢。
看傅喆泪痕还挂在脸上,转身就吩咐了丫鬟去给熬些安神汤,便趁着天色青白时分,策马去了清宏道长的别院。
阗晟朝的命运尤像天上那沉沉匝匝的云,清风明月何处寻?
三日后,阗晟朝廷户部尚书陈一郎被半夜打更的更夫发现命丧在自家府上,尸首直接被腰斩成两段,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一夜之间,陈府上百口人全数无声息被屠尽,他们无一不是被蒙上眼,嘴巴塞上布条……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