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软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今日来是为当年我从黄州带来的财产进祖母库房一事。”话音刚落,只见徐老太太指尖微颤,已经快端不住茶盏了。
“当年我和阿修离开黄州时,爹娘收拾了家中值钱东西让我们一并带过来。跨千山涉万水,好不容易才带来的盛京。当年祖母说我年岁小,手底下不宜有诸多财产,暂且放在库房由您保管。我近日想了想,是时候取出来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徐老太太的犹豫太明显,徐仰眼中也满是惊愕。他们绝对想不到,会有被季软追着要债的这一天。
季软趁热打铁,继续道:“祖母说替我保管,不会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吧?那也无妨,我们带的人手足够翻遍侯府了,若祖母不介意……”
徐老太太厉声打断,“入了库房的东西,我怎么记不清地方?你出去等着,我收拾片刻便来。”
这是缓兵之计,徐仰当和事佬,劝道:“是呀是呀,你与二舅母,几位表妹表弟许久未见,先去我院里坐坐,库房的事不着急。”
季软知道徐老太太这是急了,但她今日抱着拿回家产的决心,绝不轻易离去。便暂且答应下来,与兰息一道出了礼寿堂。
季软身影消失不见,徐老太太就忍不住了,什么白眼狼忘恩负义骂了一通,还是不解气。“这个季软真是愈发不懂事了。家产这种事就好比小孩的压岁钱,大人拿了就是拿了,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
“我看她是认真的。”徐仰如今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事事要与徐老太太商量。“季软身份如今今非昔比,我听同门说,等殿下从黄州回来要娶她当太子妃,大哥一家出事,侯府日后还得仰仗季软,咱们得罪不起。”
徐老太太哼哧一声,“得了吧,她能做个良娣就算好的,还妄想太子妃,也不想想谁给她的今天。”
徐仰还算清醒有脑子,道:“话不能这么说,季软当了太子妃,侯府也跟着沾光不是?如今大哥疯疯癫癫,我在官场也不好过,若季软当了太子妃,那侯府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道理徐老太太都懂,她就是舍不得那些钱财。大房出事,府里到处是用银子的地方,她只得到处削减开支才能勉强维系勋贵世家的脸面,手头比以前紧多了。
至于季软从黄州带来的财产,有是有,数量还不少,但徐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盘好,是打算偷偷给自己养老用的。
徐仰看出老太太的犹豫,出主意道:“这样,季软肯定记不清哪些是她带来的财产。咱们还一半留一半,等会进了库房,哪些是她的还不是您说了算。”
徐老太太一听可行,当即决定就这么办。
库房前,季软身后站着兰息,已经等候多时了。徐仰和徐老太太姗姗来迟,徐仰脸上端着笑,从老太太手中接过金钥匙打开库房,说:“五姑娘,库房东西众多,哪些是你的哪些是侯府的,老太太心里门清,放心吧一家人肯定昧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