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不肯再装下去。
“悠悠,你很聪明,只要一个点,你就能掀出来这么多东西,”丁仲庭笑了起来,只牵动面皮,眼里无笑意,“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当我知道你嫁给展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早晚会翻出来。”
叶悠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余光看向屏风方向。
展追用力握着剑身,另一只手摸上剑柄,随时等剑出鞘,脸上的恨意盖不住,身上像有一团火在炼着他。
这么多年,他恨,他气,他将自己变得心狠手辣,却不知到头来是中了他人的计,用他人递过来的刀伤害了心爱之人。
什锦眼看着展追一副马上就要杀出去的架势,抬手按上展追手臂,指了指外面,示意再等等。
展追瞪着一双鹤目,怒目恨不得看穿眼前屏风,下颚因用力咬牙而阵阵鼓起。
“你到底为了什么?”当真相这般丑陋的摆在面前的时候,叶悠忽觉内心从未这样平静过。
“因为你父亲不肯杀展家的人,”丁仲庭抬眼,目光凶狠,像换了个人,“展家的老匹夫一心想要扶持幼帝,视南相王为虎狼。后听说你父亲曾有意和展家结亲,他怀疑你父亲的忠心,就让你父亲亲自去灭了展氏以表心迹,可是他不肯!”
丁仲庭再次冷笑一声,似在嘲笑谁似的:“有一日,南相王将一杯毒酒摆在你爹面前告诉他,若是不肯动手就喝了它……”
叶悠眼皮一跳,目光闪动,同屏风后的展追一样,迫切的等着他的下文。
“你爹毫不犹豫的将毒酒喝了!”丁仲庭再次怒吼,“他说展家满门忠良,只是与南相王政见不同而已,他宁可死也不肯去杀人,你说你爹他是不是该死?”
面前的丁仲庭五官扭曲,头微歪着质问叶悠,彻底面目全非。
丁仲庭双手一摊:“他的毒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缠绵病榻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南相王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对外称他出去为自己办事。我便拿了你父亲的剑去杀展家人。之所以我嫁祸给你爹,就是想着,若展追侥幸活命,从此也会于你彻底决裂!事后,没想到你哥也开始怀疑我,我自然也不能留活口。”
叶悠心凉的彻底,一切真相大白,无论父亲兄长还是展家,都太冤枉。
叶悠握着拳,不知自家为何会有这种无妄之灾,从前兄长便劝父亲,南相王非明主,可是父亲顾念他对叶家的恩情,不肯离去。说到底,父亲是心软的,所以才会被人利用。